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傍晚下了一場大雨,雨停後。濕潤清新的空氣中帶著幾絲桂花的清香。
水珠兒掛在葉尖上搖搖欲墜,猶是可愛。
原本那如修羅煉獄般的拍賣場,已經被雨水衝刷得潔淨如新。一點也看不出
那裏曾發生過如此血腥的事件。一切宛如暴風雨後的平靜….
坐在床前凝視著這個讓自己想之入骨,思之若狂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遠似天涯。
修長蒼白幹淨的手懸在半空,指節清晰可見。竟是有些輕輕的顫抖著。
差一點、還差一點就撫上她的臉頰,最後卻又收了回來。
他不敢,因為怕他一碰。這一切又會化成泡影。
此刻的心情難以表述,既是喜悅卻又憤怒,也是悔恨。患得患失,害怕懦弱。
他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時候,這個冒失鬼毫無預兆的闖入了自己的世界。
弱水三千,又是什麼時候。他開始為了她而心痛癡狂…..
他成了一個普通人,一個為博心上人回眸一顧而不惜一切的普通男人,一個為了“情”字煎熬的凡夫俗子!
而她,卻像一陣風一樣。撩動了自己的心弦,下一刻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想留住她,困住她,永遠的將她困在懷裏,將她藏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想時時刻刻的占有她,占有她的心,她的身體,她的一切!!
可是,越是想要擁有她。卻越怕輕薄了她。
越是那麼想,就越覺得自己齷齪不堪…….
深深的看這沉睡著的人兒,早已不複先前的冰冷。溫柔、疼惜、受傷的眼神,心痛到無以複加。
為什麼她可以這樣毫不在意?而自己卻痛苦到快要瘋掉了呢?
如風一般的你啊…..到底怎樣的男兒才能有幸得到你的垂青?
自己也隻能在她睡著的時候,這樣看著她吧?如果是這樣,他多希望。這一刻能永遠的停住……
“她怎麼樣了?”邵雅涵站在門外很久了,失血過多的她麵色蒼白,額頭上沁著汗珠。話說得有些吃力。腳步虛浮的走進了屋子裏。
冷寒不悅的看著不合時宜破壞他和風靜獨處的“凶手”,沉默不語。屋內溫度騶降,冷得虛弱的邵雅涵不禁打了個哆嗦。不由大歎命苦,卻早已經連與他對杠的精力都沒有了。
慢慢的移向繡床,床上的人似是沉睡,似是昏迷。蒼白的小臉安詳純真。左頰上那紅紅的印記已經消了一半。
本來就硬撐的身體,已經吃不消了。在搖搖欲墜之前,邵雅涵坐在了繡床邊上。背靠著雕花床欄,疲倦感像海潮般湧來,一陣比一陣強烈。眼前昏暗。
冷寒不禁妒火中燒,徹底失控。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狠狠的撕毀眼前這副和諧的畫麵。狠狠的….
不允許…他不允許有除了他以外的人接近她…絕不允許…
這樣的越來越強烈的信念在瞬間支配了他的身體,邵雅涵此時反應遲鈍。加上未有防備,昕長的脖頸被冷寒狠狠的掐住,頓時呼吸困難。
她像一隻破布娃娃一樣被他單手舉起來,沒有反抗的能力。那手看似輕輕一揮,邵雅涵便遠遠的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咳咳咳咳…混..混蛋,你想做什麼?!”邵雅涵捂著脖子從地上爬起來,全身都快散架了。
對上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睛,就連自己這個幹過殺人行當的殺手都背冒冷汗。她的本能讓她不甘示弱,很快的進入了備戰狀態。若是冷寒再動起手來,鐵定會與他拚個你死我亡。
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冰山撞冰山,想必那威力也不比原子彈差。
“出去!”顯然,誰也不願破壞這裏的寧靜。
空曠的院子裏,殺氣橫飛。在天空中飛舞的優美紅葉仿佛一把把利刃,能割人膚骨。
冷寒出手可謂是招招致命,可他的對手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眼見自己抵擋不住,邵雅涵轉身便從腰間抽出隨身的軟劍。隨手挽了個回雲。那是邵家劍法的起手式。其勢讓人不敢小藐。這是邵氏家族古傳至今的一本劍譜,名字因為年代久遠早已無人知曉。
原本隻傳男不傳女,可到了雅涵祖父那代便也不忌諱了。從懂事開始,她的祖父就灌輸她一切“影”的思想。起初她很是反感,更是抗拒。所以常常被祖父責罰,挨鞭子跪祠堂也是經常的事。她的祖父是一個很嚴厲的人,對她的要求也很嚴格。當別的女孩抱著洋娃娃跟父母撒嬌時,她卻得沒日沒夜的接受訓練,那些日子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地獄。她曾經哭著問自己的母親,為什麼自己要接受那些訓練,為什麼自己不能穿漂亮的裙子,為什麼不能去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