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大概就是說的眼下我這種境遇了。
若凶手是林一中王永強,甚至換了其他人,我都能毫不猶豫地射他個透心涼,可是對他,我的哥哥,我下不了手!
我想,但凡是人性未泯,都下不了手。
可是他喬爺可以,對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對自己口口聲聲稱道的好兄弟,他毫不猶豫的下手,毫不猶豫地把自己喜歡的人從天堂推到地獄!
兩天一夜後,我見到了央池,他站在窗前,望著我,神色憔悴。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
皓離問,“怎麼樣了?”
央池說到,“人是救活了,不過……”說道這裏,他看了我一眼。
我依舊是麵無表情,不管什麼樣的結果,哪怕是死了,也是他該承受的,我絕對不會為他掉一滴眼淚。
“不過,大概自此以後都隻能在床上度日了!”央池說。
我並沒有多震驚,隻是淡淡一笑。
“是殘疾了麼?”皓離問。
央池搖頭,依舊看著我,“是成了植物人!估計是醒不了了!”
我沒有惋惜,也沒有歎氣,隻是淡淡說了句,“血債血償,與我無關!”
說這話的時候,我並不覺得心有多疼,或許是疼到了極致,反而沒了感覺吧。
這事兒傳得很快,立馬見報了。
“銜月北聯廝殺,一夜血流成河!”
看著這赫然的大字,我還是麵無表情。
我覺得累了。
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覺得我累了。
我一個人去了海邊,去了那座咖啡廳。
在看到宋謙哥的時候,他的一句話便讓我意識到我來這裏是來錯了。
他很恭敬地說了句,“楊夫人~”
我淡漠地看著他,果然是人世皆非啊。
然後轉身離開,一句話也沒說。
我們注定回不到從前了。
我也始終沒有回頭,從此,形同陌路的,又豈止我和他。
我在茫茫人海中站著,看著車如流水的大街,這繁華的都市,也絲毫掩埋不住我的寂寞。
我隻覺得這世界一片冰冷,心底一片冰封。
我想離開這個地方,我厭惡這個地方。
我消失了整整三天,我在漠林坐了整整三天。
而這三天,卻足以讓我的天下大亂。
林一中趁火打劫,一舉滅了銜月幫。
陳一洋雪上加霜,一紙文件停了我的職。
而這一切,我都不知道。
我甚至不知道,北聯滅銜月的時候,銜月群龍無首,江初陽,後庭花率領眾兄弟竭力抵抗,最後死傷無數,江初陽葬身火海,後庭花身受重傷,銜月幫自此煙消雲散。
對著阿讚的陵墓,看著他那燦爛的笑顏,我淚如雨下,過往浮雲,到頭來,終究是我對不住你。
親愛的阿讚,我不能為你報仇。
但或許我還能與你生死相隨。
當皓離和央池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是昏昏沉沉,連續幾天的大雪,在這肅殺的漠林之中格外刺骨,加上我粒米未進,此時已經是奄奄一息。
我隱約聽到皓離在罵我,可他罵了些什麼,我又沒聽見,隻在最後聽到他一句,“看來是我錯了,除了他,你這輩子再不會愛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