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說一說龍城往事,屬於一百年前龍主還不是龍主,也未有龍傲天這個名字的時候。往事既然是往事,那麼就不要有太多的起起落落、是是非非。
落在漠北也算深處的龍城,即便在風雲變化的今天仍是保守著那種近乎不變的淳樸,一如百年前一樣。沒有太大的風雲,也沒有太亂的起伏。有誰知道龍主是在這座城市度過了他的少年時期,青年時期,甚至積累起讓中原都為之瘋狂的強大實力。在這裏,龍主遇到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四個人。這些人一位躺在城北的破酒館裏,安心地等待死亡,或者是與新來的幾個小朋友講一講昔往的瑣事。一位為世界所忘,不願意讓別人再看見他。還要兩位就是接下來葬禮的主角。
死人尤得當主角,不能不說,這是一種悲哀。
紅顏多搏命,事實上很多美好都不能長存。特別是這份美好實在得之不易,龍主每要回想起那年龍城的歲月中看似甜蜜其實多多苦澀的時光,再品嚐又是醇厚的讓自己難以自拔。
相遇是在當年名為龍田的少年潛藏在荒荒人野時與神秘的八大族的龍族相遇的故事。至今他不明白老師在裏麵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他知道的是,陪伴在自己看似普通卻來自龍族的鄰家女孩白沐和那個不服輸的鬼族外家天才鬼隱月慢慢培育的感情是如何向往。
龍主是一個十分緘默的人,太無味,讓身為人師的牧秋會不實的苦笑。但也是這樣才能在不斷的機遇中得以橫空出世。而很美的是,無論是心藏萬般算計的白沐還是默默的鬼隱月都和這很合得來。龍主想起當年之所以讓牧秋改主意收下自己的理由不過就是,這三個人在一起時,沒有歡聲笑語,卻每一拍無聲都很動聽。龍城的老酒館,掌櫃的端著劣質的煙槍似眠,龍田研究著來自龍族的高深功法,鬼隱月藏在他的影子裏修習,白沐泡好一壺淡茶正香。是取甲一方的龍主,是棄武修心的白沐,是千裏無影的鬼隱月都是那個時間慢慢的釀出來的。
沒有波瀾,自然美好。
論修行,踏過常人多論的九轉玄階的龍主都因為天上的一些事將近死期。兩位伴侶也早已躺了下去,沒一點聲息。
龍城的老酒館,半死的掌櫃還是一如抽著劣質的破煙,似是歎息、早已無言的看著眼前熟悉的故人。
“小子,想不到竟然是我要來送你們走了。”掌櫃的很老了,還是沒一點老氣。
龍主不知道自己該已什麼樣的表情去看兩個深愛的妻子,因為他發現他自己已經是不可言,不可訴,不可想的狀態了。在牧秋麵前,還是有保持一點學生的自尊不做什麼波瀾。而在這早就想父親一樣的人前麵,就再也不能壓抑自己的感情了。
白沐和鬼隱月靜靜地躺在酒館中間的雖然樸素卻也是某些稀少的神品所做的棺材中,沒有一點點聲息。這樣的修行者,即便是將死還是能保持生前最美的樣子。冰清如玉,溫軟似錦。或許是相愛著的,依然希望能留下自己的最美。他們不常多話,卻是笨拙的想要理解、滿足。
“掌櫃的,您還可以活多久。”
“我?”掌櫃的笑了笑,“你還有十年,我還有一百年。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兩百多歲了。”
“要是老師在,會不會嘲笑你老不死呢?”忽然,龍主對這樣的問題感興趣。
“那小子?哼,當年的事我還沒跟他算賬。”掌櫃的看上去有些怒氣。
“算賬?您不得謝謝他,不然你也不會有個兒子,而且修為越來越接近天道,超過了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