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裏,是坐落著一片望不盡的深邃得令人眩暈的星辰。星辰閃耀間,是無限美好。然而,夜空上是無限美好,可夜空下的那處奇山怪嶺卻是一片凶險。
凶險過處,盡是烽火連天。
這般的烽火,百裏開外都能清晰可見。而烽火下,是一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廝殺,傾盡所有的拚殺,都隻為了活下去,故而才緊握了手中的刀劍,故而刀劍上才滿是了鮮血。
一波又一波的前來,再一波又一波的倒下,卻依然,前赴後繼,奮不顧身。
一處最高的陡峰上,坐落著一個洞庭,洞庭內燈燭搖曳,映出無數即是雕欄玉砌而又不失優雅大方的洞庭,還有幾個一身黑衣裹身的侍衛,滿臉盡皆是目不轉盯的肅然,此刻的洞庭內是一片靜謐。而也在這搖曳間,映出站在洞崖上的牛祖,那如夜一般漆黑的披風靜靜落在身後,其碩大的影子便隨著光輝落進了崖下的奇山怪嶺中。
牛祖靜靜的挺立在洞崖上,雙目直瞪著崖下的烽火燎燒,那烽火已有幾許飄到了眼前,幾個翻滾,便才意猶未盡的消失在了暗夜裏。
突然,一急急的腳步聲終是驚擾了這一份靜謐,隨著腳步聲,一個身影破風而來,半跪在牛祖身後,雙手撐地,低著頭帶著幾分急促的道:“稟報大王,那龍族異士來勢凶猛且人數眾多,已直逼到了前峰,而北脈也是已岌岌可危,我族部傷亡慘重。此番,左司護法正率人在前峰抵抗,右祭護法也已率人前往北脈支援。”
話語中,也滲了幾絲的急促。看來,一切都已迫在眉睫了啊。可盡是如此,牛祖卻是不說話,隻落下了目光,輕輕一揮手,那跪著的人便毫無二念的起身消失在原地,全然明了牛祖的舉止。
眼下,烽火在繼續蔓延,而那刀劍相撞和劃破命脈的聲音輕輕落入耳中,牛祖本微微有些皺著的眉頭便就更緊了又緊,此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又有牛精在此坐落,故而縱是有人貪婪無厭,可幾百年來卻都無人敢侵踏半分,此處也就跟著百年來都是相安無事。
可如今,竟無故引來這般眾多的龍族異士,曾銷聲匿跡了幾百年的龍族異士。這股嗜血如命的龍族異士,單是牛精一族根本不是其對手,他們的凶殘,在那傳言間可從未間斷過。
而不知,龍族異士這般的大舉前來是所謂何事,難道僅僅是為了取樂而這般大舉殺戮嗎?即是如此,這方山嶺,怎容他人肆意踐踏!
終於,牛祖緊皺的額眉化作了視死如歸。
而也正當牛祖這般感性間,隻微微舉目,便很輕易的就見著了百裏開外亦是起了一片烽火燎天,那位置,竟是蛇皇一族所在之地。這般看來,蛇怪一族也是遭到了龍族異士的侵襲。
“可沒那麼簡單了啊!”
望著百裏處那翻滾的烽火,牛祖輕輕暗歎,這龍族異士的侵襲看來是另有所圖,而不單單是那殺戮消遣,不然便不會這般同時侵踏兩方了。
如此一念想,牛祖卻才突然想起猴尊,便急急轉眼望向猴妖所在之地,然而,映入眼眶的就隻有滿眼的夜幕寂寥。這般景象,與此刻竟不免有幾分的詫然,可也容不得再多想了。
牛祖回過眼來,隻一個飛身而下,披風在破風裏一路輕輕作響,似一曲毅然決然。而在披風輕響間,洞崖上的燈燭搖曳便越漸遠在身後。而身後,還隨著那幾個一襲黑衣的侍衛。
幾個飛身裏,牛祖一緊眉宇,兩把犀利的長斧便伴著破風悄然現在手中,披風輕響後,身後無聲卷起一股比暗夜更黑的漩渦,其中湧動的力量霎時撲麵而來。
盡是如此強悍,牛祖腳落處,卻是無聲,有聲的是自腳下頓時爆開去的一條條裂痕,看著甚是驚心無比。而牛祖的力量,也在這一刻裏表露無遺,那碩大的雙目便全是血紅。
血紅的瞳孔裏,映出的是無數狂湧而來的龍族異士,身影撩起的殺意,全是不留餘地。牛祖手中的長斧隻一翻覆,卷起一股黑氣,亦全是不留餘地,直將那狂湧到身前幾近癲狂的龍族異士泯滅了個屍骨無存。
這般的情景,直令已到十幾步之外的龍族異士慢下了狂湧,但隻片刻,又不顧所有的紛遝而來,完全是將生死置之度外。
見得此般,牛祖不免稍稍幾分頓愣,可是什麼原因,竟讓他們縱是滅亡也要那般爭先恐後著前赴後繼?但還沒待牛祖再有多餘的念想,那龍族異士又到了眼前,身攜的殺意濃得都撩起了衣角。而牛祖便在這衣角翻動間,又一個橫斧,那前來的龍族異士就盡皆倒在了身前。
烽火,卻更濃旺了。
“大王,北脈已經失守,我等現已深陷重圍了。”
突然,一身皆是黑衣的人立在牛祖身旁,帶著幾分急促的道,臉上還有血跡,在無聲滑落著。聽此,牛祖不免心生一絲感歎,竟成了甕中捉鱉了!
正當牛祖這般感歎時,右祭領著幾個長老和一小眾族人從身後不遠處的基石中跑來,個個身上都沾滿了血跡,足見他們的拚殺有多麼的慘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