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南尼(1 / 3)

三重天裏,盡是一片茫茫雲海,一望不盡的雲海,雲海時而翻湧間,卻是寂寞也是猖狂。

雲海之上,扶搖萬千,便是一片的金碧輝煌,其中一處大殿隱約傳來爭吵,繞在梁間,打破了那原本的平靜。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空蕩的殿上,是戈黎的聲音,滿帶了怒意,眼裏的心疼還未退下,便更濃了那怒意和話語。到底是什麼樣的圖謀,才甘願讓她獨自背負那樣殘忍的路數?而她,也被蒙在鼓裏的吧!

這樣想著,戈黎就又起了怒意,然後與那心疼積累成恨,是在怨他們的自私。

“你又怎懂了他的用意!”

戈黎的那般,戈止都看在眼裏,便才這般說道,而口中的他,便就是玉帝,其語氣不用大聲,就已能勢壓全場,何況,此刻的這大殿上就隻他們二人。戈止深深的看了一下戈黎眼裏流過的恨,便輕輕轉眼看向殿外的雲海,若你也站在那個年代,你便不會那般想了。

“我是不懂,不懂我們神族本領無數,卻偏偏隻要她一人去麵對,這是何等的笑話啊!”

整個天界的安危,竟隻靠她一人獨攬,這般的用意,戈黎一頓嗤之以鼻。

“迄今為止,能殺死那惡龍的,除了神針,便就隻惟有了血祭花,因而才有了五百年前的天外來物。而今,血祭花是千年一劫,所剩時日也是不多了。”戈止麵向殿外的雲海,也是無奈,“故而,若想救昕兒,為今就隻有讓神針博之以命了。勝了,是一命;敗了,則是兩命。這是最簡要的代價。”

有些事,戈黎還不適宜去了解,戈止便隱了去,隻說著無傷大雅的命數。在玉淩那裏,那妖物隻不過是區區一凡間妖物而已,可所有的賭注都毫不猶豫的壓在這一次,而也再沒了下一次。

聽此,戈黎亦轉身如戈止一般麵向殿外的茫茫雲海,隻在眉宇間又徒增了一抹狠意,全是為了玉昕。

即是如此,卻也正合了戈黎的心意。

戈黎的狠意落進殿外,飄進了茫茫雲海之中,就隻剩了空蕩蕩的一望無際。而在這一望無盡裏的一處雲海上,是坐落著她的小木屋。

木屋裏,玉昕躺在床上,蒼白已退盡,便隻剩了憔悴。天宮之大之堂皇,玉昕卻偏偏要來這小木屋修養,任誰都不能阻擾分毫,還令退了所有人,包括問詢前來的若水。而此刻,就隻玉音一人坐在床沿,伴著玉昕一同落在了憔悴裏。

姐姐的憔悴是因何而起,玉音一目了然,便也才這般跟著有了幾分憔悴。

“玉音,我能求你件事嗎?”

憔悴之中,玉昕努力笑著,卻更深刻了那悲意。這一場意外,真是造化弄人了。

玉音定下神,卻不理她的話語,而是顧自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對於她的所求之事,玉音已是明了八九不離十,無非是要代她好好護著他,這般的事,豈是代得過來的!不知何時起,自己竟成了最懂姐姐的人了,玉音也輕輕的笑,卻帶了霸道。這樣的霸道,就恍如自己才是那個更大一點的人,自己才是姐姐。

“似乎是在與他一同患難時開始的吧。”

玉昕微微抬眼環顧了一周屋內目光所及之處,便才有些不確定的回道,而那話語裏,竟全然不顧了自己的安危,全是洋溢了幸福。

“你可知,你後頸上的圖紋是什麼嗎?”

玉音咬牙切齒的問,卻迎來了玉昕的一陣搖頭不止,也不以為意。後頸上有了什麼圖紋,她是不知道了,她隻知道,後頸上總傳來莫名的瘙癢,還偶爾伴著絲絲的疼痛,隻沒想到,這一次竟是這般的重,都重到了天旋地轉,九死一生。

一如,她對他的思念。

而這似一朵花的圖紋,開得極是優美動聽,卻也開得極是凶煞,玉音是聞所未聞,便才這般問她,可她竟也不識好歹,那就不知該如何下手了。如此看來,就隻能去問爹爹了,但這可是玉音最不情願之事,每到他跟前,最先迎來的就是那一抹令人厭惡的正經和偏愛。

玉音正如此般想著,可卻被玉昕又再的話語給打斷了去。

“你還沒回答我呢,能不能求你件事?”

玉昕挽起玉音的手,一如小時候那般左右輕輕搖著,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玉音無奈,卻也懷念,那笑容間,便滿是她們的小時候:“你盡是說吧,我又豈會不答應你呢!”

再怎樣的刀山火海,再如何的萬難險阻,我都答應你,我都不怕,我隻怕,所有的這些,你一人獨擋,讓我落在了你身後。

玉音看著姐姐的憔悴,這般想著,而其話語便堅定的一塵不染。

“此後裏,你便代我護著著他,可好嗎?”

話語間,玉昕握著玉音的手在不覺裏就更緊了幾分,眸裏,竟起了絲絲縷縷的不舍,恍如,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這般的姐姐,玉音看得尤為惱怒,便是翻了個大白眼,幾分不願的道:“這種事,怎能說代就代!而這種事,除了姐姐你,便再無人能替了。”

玉音有些激動的掙開了玉昕的手,站起轉身,即是要走開。此刻她的眼眸,似乎很輕易的就看透了玉音的心思,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心思。所以,才是這般的要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