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愛他的,可不是嗎?”
話語時,玉昕是由衷的帶著笑帶著高興,如此,即是自己不在了,那便也還有人去護著他,這般便就足夠了。
這一句輕輕的話語,直頓住了玉音的步伐,然後步伐上,落下了一抹倔強。
“不是!”
玉音脫口而出的話語,是擲地有聲,響徹了她的耳畔,亦響徹了這小小的木屋。玉音這般說著,卻不轉身,隻頓了一下後,便又再起步,毅然決然的消失在了隨手關上的門外。那落在玉昕眸裏的背影,竟也如她愛他那般。
玉昕已微微牽著的唇角便更揚了又揚,是一抹欣然。
“傻妹妹,你也是愛了啊!”
如若不然,她的擲地有聲便不會那般久久還繞在梁間了,而那擲地有聲卻也剛好出賣了她的心思,落在玉昕眼裏的就隻有一覽無餘。
那刻,玉昕已確切的知道,玉音亦是愛他的,一如自己愛他那般,自此也都不輸半分。那時,當聽見他在銀河裏的那刻,玉音那般一無反顧著跳進銀河中,那身影是那樣的奮不顧身,是那樣的不顧所有。她,都不禁有幾許的嫉妒了。
自那刻起,玉音的心意,她一覽無餘。
然後,玉昕就兀的想起了那紅線,想起了如今已成月老了的話,而也就徹底明了那話語那紅線。果真,是逃不了了這宿命了。
盡是徹底,卻也還是不免生出了幾許的黯然,但隻停留了片刻,都還未來得及繞到梁間,就已完全被泯滅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諾然,沒了自己的諾然。
“這一次,便就讓身為姐姐的我來吧!”
過往裏的每一次,似乎都是身為妹妹的玉音擋在前麵,而自己則總在了身後。那這一次,便換自己來擋下所有,以坐實身為姐姐的資格。
玉昕在憔悴裏獨自輕輕的笑,伴著那輕輕的話語一同漫出了小木屋,落進了無盡的雲海裏,落在了玉音的身後。隻是,再也無人能看得到了。
雲海在身前一望無盡,漫到腳跟的雲霧便又有些微微的涼,絲絲縷縷的入了血液,越漸涼去了那失落。終於,玉音在姐姐麵前還是選擇了落荒而逃,以前姐姐的所有,她都會蠻橫著去爭,隻獨是這一次,選擇了甘拜下風。
此刻她的一身紫紅,在這茫茫雲海之中是盡顯了落寞,她卻都無暇顧及,唯一顧及的是在腦海裏不斷攪動的念頭。
在姐姐後頸上的圖紋到底是何物,她定要先弄個水落石出,不然隻怕自己一直都會是這般的心不在焉了。故而,她此刻所去的方向,正是玉淩的大殿,盡然她是百般的不願。可這般的爭相,就隻有玉淩能解了,她也就不得不低著眉目前去。
卻也正在這般的思緒盎然間,玉音的頭頂忽然掠過一抹青色的殘影,直奔向前方,也正是她要去的方向,但隻一眨眼,便就完全消失在了視野裏。
看著是這般的匆急,玉音便不免心想著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吧!如此一念想,其步伐便不由多了幾分的速度,腳下撩起的雲霧也就更顛簸了。
許多漂浮著的大殿落在身後,那一抹青色的殘影隻在幾呼幾吸間便是定在了一座看著甚是雄偉的大殿前,殿前的階梯一層一層有序著向外延伸,最後不依不饒著沒在了雲海裏。而在那殿前,掛著一副牌匾,牌匾裏的字便映入眼眶,飄逸之極。
淩霄殿。
那青色身影在殿前落定,這才得以看清是一個仙骨非凡的女士,其兩鬢已是滲了幾許銀白,左手輕輕托著一個精巧無比還泛著光縷的玉瓶,隱隱之中,是透著一股神秘。而在那身後,還跟著兩個青衣小童,皆是秀色可餐。
“南尼菩薩,你怎也來了,玉淩有失遠迎了。”
那青色身影才一落定,玉淩便是已徒步而來,帶著笑,躬了躬身姿以顯敬重後才那般彬彬有禮的道。若水隨在玉淩身後,其笑容依舊不輸當年,其風采依然猶存如初。
他們身後,是一片的寂靜,似乎這般已是良久了。
“我佛慈悲,便也來助其一臂之力,以免了卷去更多的無辜。”
南尼菩薩輕點眉宇,如此回道。惡龍之惡,可也曾目睹過,而早前又聞見了曾銷聲匿跡多年的惡龍的氣息在隱隱作現,便特前來助陣,隻望這一次,可別再有了那樣的腥風血雨了。
“那可多謝南尼菩薩了。”
玉淩在話語時,眼所眺望之地,是惡龍隱隱作現的方位。
“玉帝無須言謝,天界之安危,便是天下眾生之安危,我等隻是在盡我所能罷了。”
南尼菩薩也是不多加忌諱,直指來意,撫了撫衣袖後,又道:“那持神針之人可有幾分把握?”
話語時,南尼菩薩腦海裏又不禁流過了五百年前的場景,那手揮神針的人,血紅著雙目,不顧蒼生,捅破了天宇,引來天外之物,霎時生靈塗炭更勝惡龍幾分,若不是女媧舍命,獨自力挽狂瀾,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可如今,已沒了女媧。
如此,南尼菩薩才這般不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