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謝謝你!”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句和藹可親的話。我回過頭,又看見剛剛那位老太太,這次我清楚地看到她的樣子了。老人家深穿著花色的棉襖,在這個大夏天裏顯得格格不入,這更讓我確定就是她們所說的王婆婆了,她正徑直的向我走來,她有話對我說吧。
“年輕人,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抬著頭看著她,想和她說點什麼,卻分明看到她眼角的淚水,“我的兒子啊,現在不知道在哪裏?我可憐的兒子啊!”我想好心安慰她,可是看著她的模樣,我知道任何的言語都不能撫慰她心裏上的疼痛。“老人家,你是要我做點什麼嗎?”我相信這一切絕不是偶然。“我隻是想知道我的兒子現在在哪裏?”這個問題我一時半會也是回答不出來的,於是我隻好沉默。
“你怎麼了?怎麼一個人自說自話的?”鄰居打破了沉默,我一定神,那位老人家不見了,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一切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猛然想起了鄰居表妹的手背,“你的手怎麼樣了?”“剛剛擦了你的草藥之後就沒那麼痛,現在就不痛了,感覺突起也變小了!”我握著她的手,那塊墨綠青苔還是那麼明顯,但是剛剛的一切已經為治療這雙手提供了線索。“您的草藥真是有效,晚上有了這些我就不用疼得睡不著了!”手的主人忍不住嘖嘖稱讚。
我越發覺得,要想徹底地根治這雙手,隻有徹徹底底地了解關於那位老人的事情了。於是,那天晚上,我跟著他們一家到了他們所在的鄉下。
吃過晚飯後,我就道出了我來的初衷,“今天說到的那位王婆婆,我想去她的家裏走走。”“您可真有心,行,我這就帶您去!”在事情還沒有下定論的時候我不好說明這整個事情,隻能連連點頭了。
走進王婆婆家的老屋,我仿佛看到這位老人家生前的井井有條的生活,雖然老人家走了幾年,但是落滿灰塵的儲物室內依然讓人感受到那份整齊,“小的時候,我常常來這裏做客,婆婆總是給我糖吃。隻是後來要上大學,離開了這裏。讀書後回來這裏的第一年,老人家就得了瘤,不出兩年就去世了,生病的期間最掛念的就是他的兒子了。隻不過他的兒子怎麼聯係就是不肯露麵,還說他媽沒錢,回來幹嘛!我真是氣死了!”
“現在還能聯係到老人家的兒子?”我反問到,“可以是可以,可是打電話他心情好就接,不好就沒接,有時候還罵他母親,但是始終就是不肯露麵。”鄰居解釋道。我要了她兒子的號碼,潛意識裏我總覺得我能讓她兒子現身。
剛剛回到家,我就撥通了號碼。電話果然很快就通了。
“兒子啊,我好想你!”我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到了。“媽!”那邊的青年失身痛哭,我晃過神,“我是你媽一個舊相識。”我不得已撒了一個謊,“你明天能來你媽住的屋子一趟嗎?她有點事要我交代給你聽。”“好,我明天就去!”那邊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這倒是讓我意外得很,沒想到事情這麼好辦。
第二天,我早早就到了,沒想到開門進去,一個年輕人已經跪在老人家睡得床前麵,令我震驚的是,他左邊的小腿沒有了,很肯定他就是老人家的兒子。
“你媽說她很想你,很想再看看你!”此時此刻,我也不知道應該對眼前這個泣不成聲的年輕人說點什麼。
“媽。我真的是不孝!”年輕人失聲痛哭。
我扶起眼前這個年輕人,霎時間也不知道說出什麼話才好,他擦著眼淚,“我賭錢賭輸了,被人追債追得沒辦法,才落得今天這般田地,”說著他捶打著自己的雙腿,“我覺得自己沒有臉見我的母親,就一直沒有回來,連她的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說到這,他有忍不住落淚了。
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眼前這位陌生人,隻能悄悄把門掩上,我知道,一切都會好的。
一個星期以後,鄰居帶著她的表妹來我家做客。
“您還真是神了,上次給的草藥我一直堅持擦,還真的就好了”我看著她光潔的手背,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小意思,以後還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看著別人高興,我也是打心眼裏的開心。
事情過去了很久,他還是認為我的草藥有用,其中的原委我至此都沒有說明,因為我知道,他都是好心人,不會犯和年輕人一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