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之言:高台誦經可傳數裏,孺子之文遍布天地,浩然之氣入世而來,君子心知念之,緣何不道?
正當安定城中歡愉一片,城中之人皆數前往湊熱鬧,眼中盡是女子婀娜多姿的走路姿勢,頭上遍帶錦華帽帶,豔人風情,心之念之,一句“君子好美”一詞“文人食色”悉數解釋了去。此刻,朗朗讀書聲自尚家高台樓閣之上徐徐傳至,竟也有人聽的麵紅耳赤,拔腿而去,望風而逃。
安定城府門前,城中大人一句“老漢等候多時了。”歡呼聲方漲至最高,但見那城中大人去盡官服,清一色褐色迎人禮服,前方一發絲半白老人躬半身腰,身與地平起,此等老人,竟也好色?出門遠迎,畢恭畢敬。
齊布衣腳方踩至尚家門口,就聽內院傳來皎皎之言道“堯舜既沒,聖人之道衰,暴君代作。壞宮室以為汙池,民無所安息;棄田以為園囿,使民不得衣食。邪說暴行有作,園囿、汙池、沛澤多而禽獸至。”他連連相叩大門上獅口所銜之環,獅頭其內中空,撞擊之聲雖勁力大小而有變,竟成七音八律之聲,無不讓人歎息“天下間竟然有此等能人巧匠。”
良久,一聲鬆懶之聲自門內傳來“誰啊?”人未至聲先至,當真是讓人難堪之後又感歎說“尚家之大原來也變得不敬人了?”若是放在讓人身上,隻怕羞惱的轉身就走了,怨不得這年來尚家上府客人少了如此之多,原來究其原因竟在這裏。
大門隻開一條小縫,裏麵探頭而出一個賊頭賊腦的小吏,生著刻薄一張嘴,唇薄如紙,長著誤人一隻鼻,坍塌下陷,小的猶如芝麻綠豆大的眼睛,怪不得有眼不識人,僅是生的上窄下寬的腦袋就可知其胸無大誌,誌願平平。
小吏抬眼淡淡一看,這人雖是頗為俊俏,可身上衣著著實讓人難以苟同,灰色衣服盡是布丁,還有餘三兩掛口,定然是家中無婦與之縫才落得這般下場。也是,定然是家中貧瘠,哪裏有錢取妻生子?養的活自己就算好的了,縱使他容貌舉世無雙,而身為男子身無分文,豈能有女子跟了你受苦受累?小吏興許是心中嫉妒俗人生俊顏,話音不曾多說已經變冷。
“這人身上所穿竟然還不如我!”小吏心中已然蓋棺定論,不曉得是哪家乞丐裝模作樣來與主子討飯食,你看那東南西北四方院中不就大多是這樣的人嘛?滿口聖人言,抬手賢者書,依我看啊,大多是個酒囊飯袋,還不如把這等待遇送於我呢?至少我有一片肝膽忠心啊!看來這小吏心中頗為抬高自己,眼裏多是看低他人,齊布衣見小吏輕蔑眼神“怪不得你也隻能前來看門,隔著門縫看人,豈有不扁之理?”
“小先生,我找你家主子有事,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清河縣縣令齊布衣前來拜訪。”齊布衣好言好語勸說道,豈料小吏根本不理,陰陽怪氣一番說法“還縣令,你知道尚家是什麼地方嗎?是你一個小小的縣令來的地方嗎?再說了,你這身衣服連我這個下人都不如,說謊也不打扮打扮再來。”言語皆數還朝著地上呸了一口。
齊布衣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與以前的衣服確實差了太多,可較之牢中衣物也是好了不少,這破是破了點,總算也像是個正常人了,再怎麼也比身上掛著一個“囚”字招搖過市的好,說不得沒走兩步就被人當做越獄逃離的給束手束腳綁了回去。
知道他不信,齊布衣又從懷中取了一黑色鑲金黃邊卷成一團的布,這外麵露著的是一栩栩如生衝天怒吼的龍頭,尖牙利齒毫不掩飾,凶相畢露,這才方顯龍之本色。若是翻開的話,上方必然在猙獰龍爪之下繡有朵朵祥雲襯托吧?
齊布衣取了遞給緊緊護在門前的小吏說:“小先生把這東西奉與主子,相信他定然就明白了。”小吏斜眼淡然一瞥,緊抓住左右兩隻大門的手騰開一隻伸了過去一把把黑布抓過,還別說,這布可是抓在手中真舒服,又柔又軟還滑,摸起來真像窯間那些個女子的肌膚。心生羨慕之下,小吏一氣把這寫有由夏與王親下令詔的黑布一下子就碰到了地上,左右邊還有一些乞丐們隔岸觀火,遙遙相視,看起了熱鬧,要不是怕這人手上不長眼的冰冷兵器,早都給圍成一堆圈在中間鼓吹他們相鬧了,閑來無事也好圖個消遣?他們這些人是最為慵懶的,其他人早就去大街上看熱鬧去了,他們是動也不願動,女子無緣看了無用,還不如躺下大睡一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