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子一聽,年紀也不算小了,可在這方麵果真是想的太簡單了,就像是個娃娃一樣,朝中之人哪個不是個人精?隻要為官了,就是在萬萬民中脫穎而出,而在眾多官員之中,又有拔尖的人,他們這些人,誰個又是簡單的人了?爾虞我詐後的閑暇之餘可經常猶如吃飯時中間添個趣味小菜調情一樣拿百姓人命開開玩笑做做文章?做的好了是人人都在看別人,做的不好就不好了,隻是稍微費點心思才能壓下去啊!草菅人命最是拿手了。真真正正想做事的,耗盡了心思爬了上去才知道竟然是如此難,然後捫心自問上半輩子是真的活差了?最後想著臨死前享受享受與這些人同流合汙,終究落得個作繭自縛的結局方才罷休,話雖如此,也沒見過少過這樣的人!
“公子,常聽人說為官之道首要就是須得自保!也不知對是不對。”陳夫子想的挺多,但是隻能開口說上這麼一句話,也不知道尚旗書聽沒聽的進去,隻見他心情落寞神情低沉,緩緩開口道“我自知不會這麼簡單的,要是真是和他們說的這樣好,他們也早就讓我過去了,親人相見豈不是才最重要?就像在這安定城中一樣,光我見到的就有不少慘死的就有許多人了,他們有好有壞。別人常說我是個不聞外事的世家子弟,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應該這樣,所以我就安安穩穩的當個世家子弟,尚家這麼多人裏,誰還不會說個別的事?他們一說就多,我聽得也多,漸漸的就明白了,不都這樣嗎?就連尚家下人中都有這心思,更遑論稱為‘小天下’的朝堂之上呢?我不想提就是因為不想提,危險萬分?真希望永遠看不見,真要看見那一天,我還是想和父兄一塊承受。”
“夫子,你說天下什麼時候才會成為純粹隻為了讀書而讀書的天下呢?什麼功名利祿光宗耀祖,什麼安邦立國保淨土,要是都沒有的話,該多好啊!等到了那個時候,沒了這許多東西的讀書人才會輕鬆吧?書了拂衣恣意笑,再無炎涼世態心!”尚旗書眼神希翼,神往道。他嘴角噙笑,隔著窗台仿佛就看見了這個世界。
陳夫子搖頭道“公子的心,也許沒有人懂,我也不懂,因為什麼呢?可是公子,天下千年從沒有離開過王權,若是公子有朝一日能上得朝堂,就用自己的雙手去捏造一個自己心中才有的這種世界吧!”陳夫子為什麼不懂呢?也許是因為他心中裝了太多的東西,也許是因為自打讀書那一刻起,他就背負了太多的東西,從沒有一心一意單純的隻為讀書而讀過書,他的夫子教給了他什麼?治世之書,治世之術,而他自己又曾經喜歡看什麼書呢?都快忘了吧?當初陳夫子躲在河邊一讀一天一夜的雜書遊記,那是一個心曠神怡引人入勝啊!誰讓他最後被暴打一頓,記住了疼就不再敢犯會因為疼而去做的事呢!
文師大搖大擺的來到映雪樓閣,本來心說自己出去一趟回來就要在這裏好好讀書的,天曉得還能遇見這樣的事?一耽擱就耽擱了這麼些時辰,天上的太陽都日上三竿了!他繞著樓閣走了半圈後,一眼就看見那頂層的兩個身影,喝著茶取著暖,看樣子還是相談甚歡?文師搓著凍的發麻的雙手,一想到這上麵的人是東院的就氣不打一出來,怎得尚家小子偏偏惹上他們?剛要惋惜一點,再一想後,更氣了,這映雪樓閣可不是誰人都能上的去的,底下光是守著的奴才就少說得有幾十人,還個個是壯實的大漢,手裏還抄著家夥,有些人身上還有個一招半式的俊俏功夫,隻要進去,就得尚旗書親自領著,他們身為三師都要被盤查一下,更何況是一個陌生人呢?文師怒發衝冠“這小子,也忒得不爭氣了吧?人家要害你竟然還自己個的往上貼?”他往門裏一進,氣衝衝的往上爬,整個臉都是紫青色的,腳踩在木樓梯上發出咚咚咚的沉重聲響,那是把氣憤一股腦的全撒在了樓梯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