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樓閣太高(2 / 3)

此時未到中午,冬日的豔陽才是真正的豔陽,太陽是送溫暖的,也唯有這時日才有許多人期盼著晴天後在陽光低下曬一曬吧!地麵上的積雪大都化的差不多了,在屋簷上留下片灰上夾雜著仍在掙紮的一片白,過不多少時日,它們也要步後塵嘍!

坐北朝南的樓閣中竟然還留下了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方,什麼書都沒放,裏麵隻擺上了一張桌子,幾張凳子,緊挨著窗邊,最角落裏燃著一個火爐,裏麵都是新添的明亮炭火,平常沒人的時候可不敢讓人點上,不僅如此還要一日五查,這一旦著起火來可就要損失慘重了。估計得燒它個三天三夜才能燒完?

一半白夾雜著半灰頭發的作夫子打扮的人站在窗邊,一邊看一邊笑,原本就不大的眼睛這一笑可好了,更加不顯眼了,僅露出一道縫在那眯著,鬢角梳的那是整整齊齊一絲不苟,連一點淩亂的頭發絲都沒有,高高盤起的頭發上插著一支桃木釵,看那磨的發亮的顏色就知道得有些年頭了,是個老物件。

這人雙手虛扶高空,嘿,樓閣是高啊,但那也僅僅隻限於在人為建造的房子中,可要是真給拿到山的麵前,隻怕隨意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就把它給比下去了吧?就這樣還讓這人看出來了個“一覽眾山小”的感覺?要真是這樣的話,這人得是個多不識物沒見識的人了!一身寬大素色袍子突然泛起一邊衣角,再添上陽光普照大地時灑下的光輝落在這搶了風頭的人身上,本就是個教書先生的模樣這下就更是一點不差了。唯一值得可惜的就是這人的身子骨啊,實在是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堂堂七尺男兒,往下一看,哎呦,原來這裏還惦著腳尖才剛剛把頭給伸出了窗子。真要是隨意走在路上,即便是把那些光著膀子打鐵賣餅的人當做一個先生文人也把這人當做不了啊!

再看那尚旗書,滿臉恭敬的半蹲在地上一手擺弄著炭火,好讓它更明亮些,一手撐在桌子麵上,不時地探頭伸過脖子抽一下鼻子聞一聞放在火上燒著的茶水如何了?味到了哪了?腳邊放著一本半折起來的書,另外一旁放著一本老舊的竹簡,上麵隱隱約約看得出刻著幾個大字《水華經》還有幾行小字“水精與南,湮於北……”。偶爾抬頭看一看站在窗戶邊踮起腳尖看地麵的人,竟大放異彩,不知道的人估計真要以為怪不得尚家多為男子下人,女子是真不常見,原來這尚家公子成了龍陽之好了?隻怕到時候身為最和他親近的三師都要被人敬而遠之了!陳夫子倒是風輕雲淡雙手負在身後腰間,尚家二公子為他沏茶,果真是個好大的架子啊!

尚旗書見這位剛來尚家不足半年的人竟然如此喜愛這樣看東西,每次和他講經說義談話的時候,他都要先笑著看上一會,於是乎插嘴道“陳夫子,這裏雖名為映雪,實際上最好的時日是在春日裏下起蒙蒙小雨的時候,透過這裏看路上行人和落雨千千點,再聽那雨打芭蕉,水滴翠竹,不由得就會想起離這裏不遠有處小河,唯有春夏之際才會出水,潺潺流水聲綿綿不絕,心中徜徉,果真如羽化飛仙的仙境一樣。哦,對了,那條河裏的水源頭不遠,順著河流一直往南走,約莫半日之後會到,那裏的水才是真正的幹淨透徹清澈見底,喝在嘴裏甘甜可口,每次這時我就會帶上一個大水袋灌上滿滿的水帶回來煮茶,比用平常的山泉要好上許多,隻是可惜,這水一旦離開了那地方就隻能在一天之內抓緊用了,不然就會變味,否則我還真想在這時候抿上幾口。”說著說著,尚旗書不由得回味起來,然後又衝著陳夫子說“陳先生,等春日到了的時候,我就去抓水回來,和你一同品味品味?”被尚旗書稱作陳夫子的人轉過身來溫和的衝著他輕笑道“好!”在他身前一步處掛著一掉起來的半臂長的牌子,上麵刻著“篤言”二字,尚旗書頭上正用粗壯吊繩懸著一牌,上麵寫有“篤信”二字。

尚旗書在桌子對立兩側各擺著一個紅色砂瓷茶杯,兩兩相對,他先給陳夫子那杯裏麵添上了水,然後又給自己倒滿,把杯子蓋上後直立起身“夫子,茶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