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聽了和敬的話,皇後有些不好意思了,知道自己在小輩麵前失態了。平心而論,她是喜歡這位皇長公主的。自己命中無女,很是羨慕那些有女兒的嬪妃,女兒畢竟貼心,又養在自己身邊。而且和敬為人謙和大度,看人看事十分有見地,她的話,皇後是願意聽且聽得進去的。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皇後想開口說些什麼,卻隻是愣愣地站在那裏。和敬見了,也不追問,隻把索家大福晉的病情說給皇後聽了,皇後得知,十分憂心,說道:“我還想著不是什麼大事,沒曾想這般嚴重了,我得去瞧瞧才能安心。”

翌日,稟了老佛爺後,皇後便去了索家。見皇後來,大福晉十分開心,臉色也見好了些。

見了海蘭,皇後也不問她的病,隻是與她閑話家常。

皇後見海蘭的窗邊擺了盆蘭花,開得正盛,便讚道:“這花開得好。”

海蘭見了,頗為得意,“也不知費了我多少功夫呢,總算是有個形兒了。”

皇後走近細看,湊近了嗅其香味,“嗯,幽香清遠,且香而不濁。花色清淡,葉色油綠有光澤,真是好花。”

又觀葉麵布有規則的白色斑紋,兩側萼瓣微向上升,為飛肩。花瓣寬圓厚實內曲起兜,形若梅花瓣。蕊柱短小光潔,有神彩。唇瓣端正,短圓肉厚,顏色同瓣無雜點,唇上布有鮮紅斑塊。苞片色綠、質地細膩,薄而硬,花葶高過葉叢,葉片環狀曲垂。

“海蘭,你這盆蘭花可是極品中的極品啊,什麼優點都占到了。就是在宮裏,我都沒見著能好過這盆的。”

海蘭笑道,“可不正是宮裏出來的,畢竟是宮裏的東西,到底是嬌貴些,不好養活。”

“宮裏的東西?”

“我生辰時,永寧公主送的。”

皇後聽了,不以為意的癟癟嘴。

海蘭見此,搖了搖頭,“每次提起這位公主,你都是一副不以為然地樣子。香妃也走了有些年了,你還那麼忌諱?”

皇後連忙說道:“我當然不會和一個死人計較,隻是永寧那丫頭,我是怎麼也喜歡不起來。說話總是拐著彎兒,和她額娘一個樣兒。你看她時,就像隔著層紗似的,瞧不真切。”

海蘭細想想,“這倒是,這位公主倒是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性子。”

“就是嘛,小小年紀,性子偏是這般生冷,總是讓人摸不透。老佛爺還笑她乖巧。依我看啊,整個兒一個乖張。”

“你是個直性子,自是與她處不來,不過依我看,老佛爺說得沒錯兒。這孩子,是個玲瓏剔透的人,性子穩當,沉得住氣,說話也是鋒芒不露的。你我都沒這般福氣,有這樣有慧根的女兒,可惜香妃走得早,若在的話,可指不定怎麼得意呢!”

“我可不稀罕這種福氣。”皇後不信。

海蘭在床上欠了欠身子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皇後,“相信我,成霖,若是有這位公主在一旁幫襯著,你在宮裏的日子會好過的多。”

皇後愕然,不明白海蘭話裏的意思。海蘭也不多說什麼,知道以皇後的性格多說無益,最後還是交待了一句話,“就算不能和這位公主走得近些,也不要和她為敵。她不是你的敵人,也不想做你的敵人。”

皇後不解,還要問,海蘭隻是搖頭。

“她已經幫你很多,隻是你沒看出來而已。”

……

這日散了朝,乾隆留下了福康安及索仕綸,並將付恒的小兒子敏琦也招到禦書房議事。朝中大臣也都看出了這幾位後生小輩在當朝天子心目中的分量。

福康安自是不用說了,自小便隨其父東征西討,年紀雖輕,卻已立下赫赫戰功。

索仕綸年僅十四就封為禦前一品帶刀護衛,文武兼修,頗得乾隆器重,平日裏時常召其入宮。至此,入閣是遲早的事。

傅恒幺子敏琦自幼便顯其過目不忘的天賦,學富五車,無人能及。滿人多半尚武,八旗子弟更是如此,而敏琦卻生就一副江南書生的模樣,其父兄都是大清的猛將,領兵打仗,橫掃千軍。不曾想,將門中倒是出了個文采斐然的敏琦,傅恒很是珍愛,而皇上更是歡喜,將其召入宮中與幾位阿哥一同讀書。每每西席回報眾位阿哥讀書的情況,也總不忘向乾隆誇獎一番敏琦。乾隆也想了,這敏琦不是個將才,但必定是個帥才。

大小金川戰事正熱,傅恒久未還家,乾隆很是惦記。且前方最近來報“傅恒染病”,更是讓乾隆煩躁不已。剛才在朝上與眾臣商議近來朝中大事,現如今,朝中大臣多半趨於保守,而山東弊案不得不查,大小金川戰事不得不顧,白蓮教也是不得不誅,因此,隻萬望幾位年輕人給沉悶的朝廷帶來一絲朝氣,更何況,要想擔當重任,必須經過曆練,這也正是乾隆的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