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一路上吳戈的速度無比的快,再也沒有多停留,一時間也無人說些什麼,都對此表示服從。
吃些苦就吃些苦吧,可是這損失的貨物卻還要吳戈來承擔的。
大家對這個大當家表示同情,對秦殷的態度一時就不好了起來。
她才來多久,就弄出這麼大的事故。
真是個掃把星。
秦殷一直沒有說話,她靠著馬車,看著沿途疾馳而過的風景,頭有些昏沉,讓她整個人都有點蔫蔫的。
總覺得自己是病了,可是,她找不到病因。
醫者不自醫,這話說得在理。
入夜,一行人投宿客棧,秦殷洗漱了一番,換上女兒家常穿的騎裝,窄袖束腰,倒是讓她看上去有了幾分精神,更重要的是,也豔麗了幾分。
她這個年紀,正好是女兒家嬌豔欲滴的時候,隻是秦殷的生活不允許她像個孩子一樣天真。
她已經很久沒有仔細的看過自己了,因為她的每一天都像是灰頭土臉的活著,打扮成一個走鏢的小夥子,這樣真的是一個女孩子該有的樣子嗎?
把濕發高高束起,秦殷就等著吳戈。
明日就要到達敖昂了,所以他們今天在客棧好好休息一下。
而且,吳戈叮囑她,今日還是要對一下口供的。秦殷倒是怪了,這有什麼好對口供的?
院子裏種了一棵桃樹,如今桃花也謝的差不多了,她站在樹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沒什麼心思來賞花賞月,隻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她已經錯過了一個花期了。
所以當吳戈進來時,就見高束起長發的少女站在樹下,仰著頭在看些什麼,她的背影很是挺拔,不像其他女兒家的柔弱,被她這一身的勁裝襯著,反而讓人覺很英姿颯爽。
她聽見身後的動靜了,轉身過來一看,淺淺一笑。
吳戈總覺得,這笑不是對他笑的。
桃花飄飄落落,少女站在月光下,溫黃的月光籠罩著她,而她,回眸淺笑,如詩如畫,一時枉然。
人麵桃花,相映紅。
他竟有種自己來得不是時候,破壞了這畫麵的罪惡感。
“吳大哥。”
一聲稱呼喚回了吳戈飄遠的思緒,他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走了過去。
於是秦殷仰著頭,一臉嚴肅的看著吳戈,等著他說出要找她商量的“重要事件”,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大個子居然別開了臉。
秦殷:“……”
吳戈自知自己在這裏失態了,於是咳了兩聲,“進去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這間房間真的挺大,還帶了小院子,秦殷其實很意外,為什麼會讓她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間,不會很貴嗎?
“這裏是夜門的地盤,你在此不要覺得拘束。”吳戈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很是豪邁的揮了揮手,“地方多的是。”
“……”簡直是在炫富!
“我想和你說一下貨物的事情。”
話題似乎是終於步上正軌了,秦殷剛生出來的一點心思,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她在心裏想著,這個男人,真是十分的不會說話,特別是說話的時機,實在是太糟糕了。
他能活到現在還沒被李旻燁打死,甚至還受到了重用--真是十分、很、非常的讓人想不通。
這樣想著,秦殷點了點頭,“吳大哥你說,我聽著呢。”
“這批貨……”吳戈皺了皺眉,“是從西邯國送往敖昂的。”
什麼?秦殷一愣,是從西邯國送來的?她還以為是南兆國那邊。
如今兩方結盟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禮物送過來送過去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隻是她沒有想過,這次的押送居然和自己想的南轅北轍。
不僅不知道要送到哪裏,連來自哪裏都沒有弄清楚。
也是經驗不足,她什麼時候接觸過這些,為了能夠讓李旻燁對她另眼相看,同意自己跟著鏢隊,簡直激動的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這樣也太不像她了。
隻是見了那人一麵,就這樣的不冷靜,見了他的第二麵,更是闖下了大禍。
秦殷不禁自嘲的一笑,她的君,還真是她的劫。
“你笑什麼?”吳戈一挑眉。
秦殷趕緊搖頭,“沒什麼!”
開玩笑,她怎麼好意思在這個時候笑出來?
吳戈想說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了,隻是看秦殷出神的樣子,應該也沒有聽進去多少。
那還不如不說。
秦殷送他出去,又在小院的門口站了一會兒,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剛剛有個女人跑過去了,隻是她沒有太注意到,而且吳戈也說了,這裏是夜門的私宅,住進來的隻有鏢隊的人,怎麼會有其他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