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有一雙犀利的眼,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企圖。
於是,秦殷道:“求你?沒有的事。”
這個時候,死不承認就對了。
蕭七娘:“……”
她搖了搖頭,這姑娘倔強著呢。
不過既然人家這樣不領情,給了台階也不順著來下,蕭七娘也沒有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習慣,她換好了衣服就準備去穀裏看看了。
結果還沒走多遠,就看見了樹下,駱丘又在和穀裏的女弟子說著什麼,兩人嘻嘻哈哈的樣子還真是開心,看的蕭七娘覺得十分礙眼。
這幹吃糧食不幹活的,早晚要把他趕回去。
一回頭,發現秦殷還跟在她後麵。蕭七娘一挑眉,換了一種說法:“有事?”
其實秦殷很糾結,要怎麼說出讓蕭七娘帶自己去見李旻燁,這種要求,說好了萬事大吉,說不好,蕭七娘是個會記恨的人。
於是秦殷先思考了,然後再糾結了,最後分外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想了許久,認為最不會得罪人、不,最不會得罪蕭七娘的話說了出來,“你還不嫁人?”
“……”蕭七娘靠近她,眉毛一挑,眯著眼陰測測道,“小姑娘,你說了很不得了的話啊。”
話剛出口,秦殷就後悔了,那是失誤,“我知道,我在後悔……我現在收回前言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蕭七娘娘,“在老娘弄死你之前,什麼都來得及。”
秦殷不說話了,在她看來,蕭七娘的身份放在那裏,如果她放不下,那她永遠也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世相似的原因,秦殷能夠理解蕭七娘,放下二字說得簡單,但其實是最難做到的。
但是,秦殷知道喜歡人的滋味,她看得出來女人眼中的愛意。那種感覺,曾經讓她覺得能夠救贖自己。
“七娘。”秦殷淡淡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蕭七娘微微一愣,似乎不知道為什麼秦殷會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題,她尷尬地笑了笑,“小孩子家家的,說這些做什麼,怎麼,你還有喜歡的人?”
秦殷沒有回答她,她似乎沒有想好要怎麼說,腦子裏亂得很。
她在猶豫,麵前有兩條路等著她來選,可是,她明明知道自己要怎麼選擇,還是很猶豫。
“我總以為,跟著你學習醫術,就能夠就會天下所有的人。”
“可你研製的藥大多數是毒藥。”蕭七娘直直的看著秦殷,她的眼睛裏沒有一絲絲的迷惘,有的隻是漠然,像是寒潭之下的千年寒冰,深邃而又悠遠的意味,可是,為什麼她的神情看上去那麼的猶豫?
這很矛盾。
“如果有一天,你喜歡的人快要死了,你要怎麼辦?”秦殷問的很急切,“你是會給他一碗毒藥,還是會吊著他的命讓他苟延殘喘?”
蕭七娘張了張嘴,一時之間,她居然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這是蕭七娘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意識到,秦殷她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有思想,她想得很多很多。
每一件事,都能戳著她的心窩子。
“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蕭七娘道,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無意識的咬了咬下唇。
“那你為什麼不醫好李旻燁?”
蕭七娘的眼中閃過一道暗光,她沒有說話,背著手往前走,秦殷就在她身後跟著,她想要聽見答案,但是她隱隱約約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聽到想要的答案。
她喜歡的人沒有快要死了,隻是沒有向她伸手。
她揪了揪胸口的衣服,有點難受,悶得慌。
就像是心魔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自己,秦殷苦笑著自嘲,再這樣下去,恐怕她要把自己逼瘋了--身體好了,又瘋了那算個什麼意思,秦殷,你不要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