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林春雲的小公寓,洛小西看看表,已經快上午十點鍾了,他給陳靜打了個電話:“能幫我聯係下市中心醫院的人事部嗎?問一下何黎程的前夫,林春雲是因為什麼原因停薪留職的。”
陳靜很快地答應了一聲:“給我十分鍾。”
不到十分鍾,陳靜回電了:“林春雲的停薪留職是個處分,一年多前他醉酒誤事,差點出了手術事故,醫院對他進行了處分,停了他的工作,看在他是醫院老員工的份上,沒有直接開除,其實也跟開除差不多了,醫院不許他再上崗了。”
洛小西皺著眉頭:“那麼,他酗酒嗎?”
陳靜:“是,人事部的人說他喝酒喝得很厲害,說他離婚前雖然不算得個出類拔萃的醫生,可也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他離婚後,一年比一年頹廢,醫院本著同情的心情,一直很包容他,最後是他自己太不爭氣。”
洛小西謝過陳靜,掛了電話。
這個林春雲看來也不是個沒有自尊心的人,他不願意提及自己被醫院處分的事,還是有羞恥感的——可是,作為一個男人,他怎麼能那麼厚著臉皮常去前妻那裏伸手討錢呢?!
是習慣,還是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呢?
蘇州麵館的經理對洛小西的到來誠懇誠惶,他馬上按照洛小西的要求,叫來了昨天晚上當班的收銀員和服務員。
收銀員在警察和老板的雙重壓力下,有點戰戰兢兢地,她手忙腳亂地把昨天晚上的收銀條存單翻了出來,找了幾分鍾,抽出一張小紙片,怯怯地:“警官,應該是這個吧——六點到七點鍾,三十八塊的收銀條就這一個。”
收銀條上的時間是六點四十一分,點餐內容是一份黃瓜涼皮,一份魚香肉絲,還有兩瓶力波啤酒——正是林春雲說的,二盤小菜二瓶啤酒。
洛小西拿出了林春雲的照片,給收銀員和服務員認了下,她們都確認無誤:“那個男的很瘦,也不點米飯麵食,隻喝酒吃菜,吃得很快。”
小西點點頭,又問收銀員:“你們這裏是餐前付賬吧?”
“嗯,是,餐前付賬,我們廚房都是根據收銀條下單做菜的。”
“你們昨晚這個時間段生意怎麼樣,客人要排隊嗎?”
“我們高峰期是五點半到六點,過了這個時間,客人都不會太多的,當時不是正好是台風麼,人很少的……”
“這張收銀條上麵的那張呢,拿來我看一下。”見收銀員似乎說不清楚,小西簡短地下了命令。
收銀員找出來,上個收銀條上隻有一碗十元錢的牛肉麵,時間是六點三十七分——看來,在三十七分至四十一分間的五分鍾內,應該隻來了林春雲一位客人,即便是加上他看菜單的時間,他也不會早於六點三十七分到達蘇州麵館。
林春雲的證詞,出何黎程醫院的時候,大約是晚上六點一刻左右,從那幢醫院大門都蘇州麵館,走路最多三分鍾而已,那麼,這期間的二十多分鍾,他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在街上溜達了溜達麼?
二十多分鍾的時間,足夠一個外科醫生幹許多許多事情了……
從麵館出來,洛小西並沒有立即走向72路公交車站點調查,他在街頭站了幾分鍾,看著醫院大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若有所思。
幾分鍾後,洛小西走進了何氏腫瘤醫院。
醫院裏沉浸在一片安靜而詭異的氣氛中,各科室的醫護人員一上班就被警員吩咐各自留在自己的辦公室,等候警方的問話。
住院部和門診部在同一幢六層樓內,位於醫院大門的左側,跟手術小樓隔了一個大花壇和一個林蔭小路。住院大樓內有二十四小時值班人員,其各樓層和底樓大門都有監控錄像,取證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