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最了解我的人是朗月,連虹衣死士七位爹爹也不知道我心中的苦悶,他們隻當我單純不經世事,不識仇恨為何物罷了,並不知道我心中有多痛苦……
"嬌龍……"
朗月突然撒嬌似的看著我,我一愣,扶住她,她卻天真地衝我笑笑:"我爹爹呢?我好像許久沒見著他了。"
索木朗不是已經被砍了頭,她剛才自己也說了呀。
我完全怔住了,看著朗月尋求的眼神,我忽然覺得一陣寒冷:"朗月……"
"哦,對了。"
朗月又似想起了什麼,徑自解釋自己的疑惑:"我和大王大婚了吧?怪不得沒見著爹爹呢。"
"朗月,你……"
我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她又咳出一絲血,卻好像不知疼似的,仍微微笑著看我。
我意識到什麼,忙道:"大王就在外邊,我叫他進來。"
"不要,我這個樣子太難看了,大王肯定不喜歡。"她羞澀地笑起來。
我感覺眼眶裏濕濕的,咬著雙唇不讓眼淚流下來。
她坐在床上向我招招手,我僵硬地走到她身邊。
她伸開雙臂摟住我的腰,喃喃道:"好冷呢。嬌龍,我該去見見爹爹了,不然他會說我有了夫君忘了爹的。"
"嗯,去見你爹爹吧,他比任何人都愛你、疼你……"我拍拍她的背,聲音顫抖地說道。
"砰--"
門突然被推開,夜鎖和遲來的水若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夜鎖白霧般的眼眸低睨了朗月一眼,一步一步踱到她的床前。
朗月見到眼前的夜鎖,眼中瞬間大放光彩。
夜鎖俯身將耳朵貼在她的唇邊,隻見她的嘴角動了動後,一絲滿足的輕笑聲從口中飄出,纏在我腰間的手滑落了下去。
我的身子頓時覺得冰冷,眼淚刹那間奪眶而出。
夜鎖看著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突然轉身彎腰抱起床上的朗月,一個箭步衝出房間。
我和水若翰不解地對視了一下,然後跟了上去。
索木朗和蕭城的兩座墓前,兩個侍從正抱著朗月的棺材,夜鎖已經麵無表情地用手挖了一個時辰的土。
我呆呆地看著他近乎瘋狂的舉動,他是現在才看清朗月的愛嗎?他是在愧疚嗎?
在燈籠的弱光之下,他挖土的雙手滲出斑斑血跡,侍從不忍,想上前幫忙,卻被他一腳踢開。
天際有了一絲光線。
墳坑就這樣被徒手挖好了,夜瑣仍舊麵無表情地捧起棺材,慢慢地放了下去……
逃走
我沒有想過朗月的死會帶給夜鎖如此大的打擊,他跪在先王的寢陵前已經五天五夜,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的身體僵直,眼裏的落寞一覽無餘,英俊的眉宇深深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