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詞叫做“眼力價”,顯然,馬峰沒有這種東西。
“走吧,啊?”
他居然興衝衝地催促了起來。
喬二嬰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能夠正常地說話。
“不好意思,馬先生,我跟我男朋友打算回家吃飯。”
“正好,讓我長個見識,我還沒見過律師家是什麼樣子的咧。”
“……”
什麼叫做厚顏無恥?!
“這,這不太好吧。”
喬二嬰勉強扯著嘴角,做出了個像是“笑”的表情。
“沒事,走走走。”
“我家裏小,活動不開。”
“是嗎?肯定比我家大吧。走呀,讓我瞅一眼你家什麼樣。”
“家裏沒收拾,不方便待客。”
“嗨,待什麼客啊,喬律師,你今天這麼安慰我,我早把你當親人看待了,別跟我客氣,啊。”
“其實,馬先生,我家真的挺遠的。您不是住在燕郊嗎?您看現在都這麼晚了,您來來回回也不方便不是。”
“那有啥?”馬峰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我就湊合著去你家住一晚唄!”
“哢嚓——”
喬二嬰心裏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徹底崩了。
呼氣,吸氣,不要跟傻叉生氣……
她在心裏不斷地對自己說。
“二喬,算了,今天太晚了,不想回家做飯。我們去吃早皇食府,怎麼樣?”董昭親熱地招呼馬峰,“大伯,你來嗎?來的話你請客哦。”
早皇食府,是B市有名的奢侈餐廳,人均消費5000大洋。
馬峰一聽,眼神就開始飄忽了。
“這怎麼要我請客呢?別人都是請客戶吃飯的。”
“大伯,你說的那個,叫做公款吃喝。”
董昭毫不客氣地衝上去就懟。
“我家二喬接你這案子,總共也就小幾千吧?扣掉交給律所的管理費,她根本拿不到幾個錢。她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跟你說案情,你不請她吃飯就算了,還好意思讓她請?”
“那、那也沒有要我請的道理啊。”
“所以咯,各吃各的不好嗎?大伯好走,不送。”
馬峰拉著臉走了。
人一走,喬二嬰立即癱在了旋轉皮椅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喬二嬰不想跟他坐同一部電梯,索性再在辦公室休息一會。
“董昭,你把我的當事人氣跑了,我的案子很有可能黃了。”
“跑了就跑了。辛苦我家二喬了,天天對著這種神經病。”董昭心疼地摸摸她的臉,“別不開心啦,我賠償你十倍的損失。”
“我對著他快八個小時了。八個小時,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喬二嬰還是很不開心。
她有一小半是在煩到手的鈔票飛走了,一大半原因,就是一場辛苦如流水。
“這人不會來事兒,跟祥林嫂似的叨叨,念得我都能背下了。我對著他,腦子放空,一直在想,幾千塊錢,我可以給自己添兩套護膚品,或者奢侈一把,買一雙大牌的鞋。”
臉是女人外在的直觀體現,護膚品當然不可或缺。
而鞋,則關係到女人光鮮的外表下,內心夠不夠舒適。
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律師,喬二嬰收入不高。
掛牌律師的收入不穩定,多則幾十萬、幾百萬,少則幾百,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