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二嬰瞅了幾眼,刀背很寬,刀刃鋒利,一看就是剁骨頭用的。
照片上的凶刀沒有處理,刀麵完全被血浸染了,緩慢地往低處流淌。刃口還連著些碎肉,木質的把柄上倒是幹幹淨淨的,沒什麼血沾染上。根據它最近的用途,可以想見那是些什麼肉。
“這是凶手帶來的,還是受害人家裏的?”
“受害人的。”陳警官衝她左手邊努了努嘴,“喏,那邊是廚房。”
喬二嬰走了進去,環顧了一圈。
廚房很小,大概不到8平米,進門就是一個豎立的小冰箱,喬二嬰打開看了看,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是冰箱長久沒開啟而悶出的氣味。
冰箱裏很空,沒有通電,托盤上有一圈發黃的水漬,散碎地堆放著幾隻瓶瓶罐罐,看裏頭辣醬的顏色就知道過期很久了。
她調轉視線,布滿了油漬的灶台映入眼簾,嵌入牆壁的汙痕斑斑的老式油煙機被風一吹,時不時緩慢地轉動一下扇葉。
翻了一會,喬二嬰才找到了廚房置物架,它藏在懸掛的案板旁邊,位置有點偏僻。而放置刀具的最大的一格已經空了。
喬二嬰在心底比劃了一下,符合凶刀的尺寸。
她走出廚房,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套房子的格局。
進門就是一個大的杉木櫃子,上頭擺放著零零碎碎的大小擺件,遮擋了從門口投往客廳的視線。繞過大櫃子,左手邊是廚房和洗手間,右手邊是客廳,斜對著門口的方向隔出了一大一小兩間臥室。
也就是說,想進廚房拿刀具,必須先穿過客廳。
“刀柄上有被害人的指紋嗎?”她問。
陳警官搖了搖頭。
喬二嬰“哦”了一聲,又走到臥室裏轉了一圈,小的那間臥室裏床上罩著床罩,大的那間則被褥淩亂,枕頭、被子、衣物掉了一地,隱約還能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看來張妙的“你懂的現場”就是在這裏了。
“沒有拖曳的痕跡。”陳警官站在門口,聳了聳肩,“我們從臥室的床上、客廳和浴室的地板上提取到了符合嫌疑人張妙DNA的毛發和皮屑,還有……”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對一個年輕的女孩說這個有點不太好意思。
“體液。”
喬二嬰麵色如常地點了點頭,說道:“這隻能證明我的當事人張妙女士和受害人做過愛,並不能說明她殺了人。”
陳警官的尷尬一瞬間成了多餘,他回頭衝戴熹遞了個“可以,這很強勢”的眼神。
戴熹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喬律師,你覺得人在被他人謀殺前,做出什麼樣的行為會符合人性?”
“反抗,求饒,求生,反擊……”
“如果知道難逃一死呢?”
“留下和罪犯相關的信息,揭穿罪犯的身份。”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戴熹麵無表情地說道,“受害人死時,手裏緊握著一隻耳環,經調查,這隻耳環的主人是嫌疑人張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