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楊戩出生已經一年了,楊蛟依舊每日在楊府裏飄蕩,偶爾跟著楊家幾人外出。但自從楊戩出生後,楊蛟便發現他活動的範圍隻能在楊戩的周圍了,最遠也隻能離楊戩五十米的樣子。楊蛟本還有些疑惑,後來想著這大約是輪回鏡的限製了,說是讓他看看楊戩的過往,便隻能讓他待在楊戩身邊了。於是也就想開了,安心的待在楊戩身邊,看著他一日日的成長。
這一日傍晚,楊家一家四口用過晚飯之後,楊天佑和瑤姬二人在屋內收拾,小楊蛟抱著楊戩在院子裏玩耍。
院中西北角有一棵大樹,是楊府最高的東西,自從發現不能離楊戩太遠之後,楊蛟就喜歡上了這裏。站在樹頂,可以俯瞰整個楊府,他幾乎將這棵樹當做了領地。
然而這一日,他的領地,來了兩個不速之客,楊蛟見著一紅一白兩個身影的時候,驚得差點從樹梢跌下去。
容顏都十分出色的兩個人,站在一起實在養眼,但楊蛟怎麼看怎麼別扭,在試圖引起兩人注意無果之後,楊蛟再次無奈的麵對了現實。一邊在心裏疑惑著為何自己娘親沒有發現突然而至的兩人,一邊給兩人騰位置,找了個舒適的枝丫躺好看戲。
站在樹梢的紅衣女子漠然著一張臉,視線落在院子裏兩個嬉笑著的小孩身上。小一點的剛會走路不久,跌跌撞撞的走著,蹣跚的走向幾步外伸著雙手笑著的大一些的孩子。
“戩兒來,到哥哥這來。”
“咯咯……咯咯……”
紅衣女子瞥了一眼身旁的白衣男子,臉上神色寡淡,然而在看見男子懷中一抹黑色時,卻輕皺起了好看的眉。“你什麼時候有亂撿東西的習慣了?”
“哎?你說這小家夥啊?”男子微微吃驚了一下,隨後將自己一隻寬大的衣袖移開,露出另一隻手中抱著的一小團純黑色的東西,揚著唇道,“我不是瞧著這小家夥可憐麼,他父母都死了,死前還把他給封印,放著不管的話,他當晚就得死了。”
女子瞧著男子臉上簡直可以稱作慈愛的神色,張了好幾次嘴後還是選擇了閉上,長出一口氣後,扭過頭去,才緩緩開口道:“我不喜歡狗,你最好讓他離我遠點。然後,說正事,你打算怎麼辦?”女子微微抬頜,示意男子看向院中。
楊天佑從屋內出來,瑤姬站在屋簷下,伸出的屋簷擋住了她的臉,從兩人的方向,隻能看見她在夜風中飛揚的裙角。小些的孩子被楊天佑抱在了懷裏,大些的孩子邁著腿快速的撲向屋簷下,隨後瑤姬彎腰將他抱在了懷裏。
“蛟兒,小心些。”隨著瑤姬溫婉的聲音響起,站在樹梢的人也看清了她的臉,不過也隻是一瞬。
“我想留下來護著他。”院內響起關門聲,站在樹梢的白衣男子神色不明的抬起頭看向漸漸下沉的太陽,語氣淡然而堅定的說道。
“護著他?”女子突然嗤笑一聲,眸中帶著冰冷的諷刺,“白啟明,以你如今這幅模樣,你還想和天道對抗?你是嫌你死的不夠快?”
“我就是知道我如今這樣什麼也做不了,所以我才去找你的嘛。”白啟明頗有些心虛討好的看向女子,“小丫頭,你就幫一下我唄。”
“不可能!”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的三個字,女子嬌美的臉上似要落下冰渣子,“你為他違背天道,受十道天劫助他降生,我已經幫過你了,不可能再有第二次!而且,天道要罰的人,也不是你我說能護便護得住的。”
“……”沉默一瞬,白啟明複又開口:“我自然知曉躲不過天道的懲罰,但是,總是有辦法讓他少受些苦吧?”
“那就讓他早夭。”女子身上淡漠,語氣平淡的開口。
白啟明微微縮了縮瞳孔,倏爾卻微彎著眼笑道:“喂喂喂!玩笑可不能這樣開呀,窮桑。”
“開玩笑?你什麼時候見我和誰開過玩笑?”窮桑看向白啟明,一臉肅穆,絲毫沒有玩笑的模樣,“你知道逃過天道窺探的降生會有什麼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