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搖搖頭：“你是要古爾卡臣服，還是？”
“片甲不留！”冒頓凝視著我，繼續說：“然後讓你的兒子去做烏孫的王。”
我的指尖冰涼，默默地凝視他的綠眸，許久，舉步向祭祀的地方走去。我在內心中歎氣，他以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可他一直都是是別人棋盤上的棋子，這樣的他太過可憐，我該為他真心祈禱。
冒頓趕上我的腳步，有些惱怒：“這樣你也不高興嗎？”
我停下腳步：“別為了我做這些，如果你要做，請做你自己願意的事，隻是別為了我，我怕自己承受不起，我更不願意你隻是為我做一切，為你自己做些事吧。”
冒頓的眉頭糾結，粗聲喘著氣，卻最終什麼也沒說，拉起我的手向祭壇走去。
祭壇周圍早已是人山人海，卻在冒頓出現的刹那變得寂靜無比。冒頓拉著我的手向祭壇中央走去，腳步堅定，當他走到中央的時候，舉起牽著我手的手，大聲對天起誓：“萬能的太陽神！請庇佑我匈奴出征的將士，他們不是去燒殺搶掠，也不是去霸占他人的家園，而是向烏孫的暴君討回公道。”
聽到冒頓這麼說，我有些奇怪，可是看到壇下的人高舉著長槍山呼海嘯：“為公主討回公道，決不容忍烏孫人的侮辱！”聽了這些，我的心沉到穀底，竟然借我並不光彩的往事做文章，我的手顫抖起來，憤怒了。
可是冒頓卻握緊了我的手，對壇下的人擺手，一切又恢複平靜，他麵對我，大聲宣布：“等我們凱旋歸來，請你做我的大閼氏！”
眾人又是一陣歡呼，甚至有人落淚，冒頓不容我辯駁，將我摟進懷裏，低聲說：“我要你幸福！”
我掙紮，他摟得更緊，被鐵甲咯得生疼，也被禁錮得就要窒息，我放棄了掙紮，淚水狂流。
冒頓感覺到我不再掙紮，他拉開我的肩，凝視我的臉，展開一抹笑容，隻是看上去有些猙獰。
他拉我走下祭壇，立即有兩隊手持盾牌的武士上了祭壇，一曲盾牌舞，舞得粗獷、雄健、奇特、壯美。樂曲時如急風暴雨，萬馬奔騰；時如麗日和風，信馬由疆；時如小橋流水，鶯歌燕舞，加上不斷響起的鏗鏘短刀響環聲和武士們“嗬嗬”的呼喊聲，將整個出征儀式帶入了高潮。
我被冒頓拉著向祭壇的另一邊走去，他有些興奮，亦有些緊張，我心亂如麻，昏昏地跟著他，突然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高大的柴堆，一個美麗的少女安然被縛在上邊，我猛然醒悟，這是生祭。
我想要爭辯，冒頓卻強在前麵對我說：“這個女人不過十八歲，可是她肯為我死，肯為整個匈奴做上天的祭品。而如果讓我做你的祭品，我亦義無反顧。”
太強烈的告白觸痛了我的心，淚水肆意，卻無言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