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熾熱的身體險些將我冰冷的手指灼傷,我歎氣:“渾身的傷也抵不過這裏的重吧!”
冒頓微笑:“別再離開我了,什麼理由都不要有了,別離開。”
“你會停止撻伐的腳步嗎?”我問。
“會,為你,怎樣都可以!”冒頓鄭重地說。
“好,那我留在你身邊!”說得淡淡,心卻在滴血。
冒頓將我緊緊摟在懷裏,在我的頭頂留下一吻,然後向大帳跑去,我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覺得自己可惡又可悲。
一個冷冷地聲音從身邊響起:“已經拉開的弓,可有回頭的箭?”不用轉頭也知是芙蓉,她繼續說:“他生來就應該做英雄,要不那麼多人的心血就白費了。”
我皺眉,難道她也知道頭曼的苦心?我看向她,她正恨恨地看著我:“你不讓他消滅其他的小國、部族,是對他的不公平,也是一種埋沒,那樣的他是不會快樂的。他的身體裏流淌著匈奴人的血液,他的意誌裏滿是他母親的期待和怨恨,你叫他碌碌無為,豈不是讓他將過去都抹去嗎?而你的私心並不是為他好,而是想要保護你想保護的人而已。”
芙蓉說得尖酸刻薄,卻沒有一句是錯,難道是我錯了嗎?心亂如麻。
芙蓉繼續說:“如果你遲早會走,或是心裏愛的根本不是他,你就不該來,擾亂他的心,又狠狠地傷害,連我都會痛恨這樣的你。”
字字砸在我的心上,我有些站立不穩,芙蓉冷笑著轉身:“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受傷,看著他墮落,我會讓他變得更強大,至少不能讓他的世界裏隻有你。”說完,她挺直了脊梁重重地走了。
我頹然坐倒,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無聊的日子從指間緩緩流過,我始終悶悶的,展不出一張笑顏,冒頓的情緒也陰晴不定,君臣們經常爭吵,直到有一天,我聽到爭吵的主題,原來他們在請求冒頓將稽弼接來匈奴培養,同時也在請求要麼讓葉護歸來,要麼斬草除根。
我微涼的心徹底冷了……
冒頓在嚴詞拒絕了幾次之後,有了些動搖,他摟我在懷,輕聲問:“我們把稽弼接回來吧,孩子應該在父母身邊。”他看到我微涼的眸,轉而說:“要不,我們再有個孩子也好。”
我定定地看著他,緩緩地說:“不!”冒頓沒有再說什麼,氣衝衝地推開我,走了出去。
傍晚就聽說,他點了莽青和5萬鐵騎前去精絕,風裹著沙和雨下了一夜,我在窗前也就坐了一夜,心如死灰……
次日,大軍在號炮聲中開拔,我握緊拳的手心,血跡斑斑,指甲深深刻入掌心,卻抵不過心死。
過了7日,突然前線來報,說前去精絕的軍隊在向烏孫借路的時候遭到拒絕。我冷冷地笑了,利益麵前,沒有永久的朋友。
冒頓看到我的冷笑,憤怒地劈了與烏孫結盟時紮的大旗,對烏孫宣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