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的天氣總叫人發愁的要緊,不但人出不去,而且弄的到處都是潮濕的,襪子也好,地板也好,通通變成了泥沼,鬱悶的透不過氣來。
我討厭下雨天。
閑來無事,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我當然是想一直在一個地方做下去的啊,奈何老板不這麼想。
我趴在窗戶上,連綿不絕的透明沙粒在玻璃上綻開,發出沙沙的響聲,窗外的世界依然忙碌,我看見街道上各式各樣的傘帽忙碌的碰撞著,玫瑰紅花紋,斑馬條紋的,透明帶著兔子耳朵的,無聲的前往各自的目的地,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油然而生一種優越感。
看啊,他們都是凡人,隻有我在這個時候才能安心賞雨。
可實際上,我明白的很呢,我比凡人還凡人。
一個蝸居在十幾平米的出租屋的人哪來的優越感。
目光從窗戶離開,現在才是我要麵對的現實。
我小心的從床上爬下來,赤腳踩在地板上,因為我的靠牆的窄小的硬床上被子皺成一團,灑滿了我的衣服,然後在床與牆壁這個同樣狹窄的過道間不厭其煩的尋找落腳點,地上也有不少襪子啊,秋褲之內的玩意,天知道我哪來的這麼多衣服,差不多都該扔進垃圾堆裏。
我的目的地是廁所,抬眼望去,我才明白,把一張單人床,一個洗衣機,幾個裝衣服的紙箱子,加一張電腦桌,還有一個廁所像是小孩子塞書包一樣塞進這個小盒子是有多麼不容易。
我經過電腦桌時衣擺不小心把上麵的紙巾掃落在地,潔白的紙巾加入了阻擋我的行列,讓人糟心的還有屋子裏始終彌漫著的廉價空氣清新劑的味道,為的是掩蓋廁所的氣味。
我不由得歎了口氣,我不是聖人,我跟所有的人一樣,所有掙紮在大城市裏的年輕人一樣,隻是想擁有一間真正屬於自己的房間。
可是,無論外界怎麼繁華,跟我有緣的也隻有眼前的慘像。
叮!
躺在枕頭旁邊的手機響了一下,屏幕隨之亮起。
一個飛步過去,又將幾件衣物震落在地,把手機拿在手裏,這是一條新的聊天信息。
我有些納悶了,我這人不怎麼玩這些社交軟件,所以平時也沒人找我私聊,嘰嘰喳喳的就是那些群聊了,總是消息彈個不停,我就是煩這一點才把他們通通設成了不提醒,這其中包括了我的從小學到大學的所有同學群,一個有八個。
那麼,究竟是誰找我私聊了嗎?會是誰呢?高中以前的我都忘的差不多了,現在能說上話的也隻剩大學的那幾個死黨了。還是說有人在群裏@了我,被@了也會有提醒,不過為什麼呢?還有什麼事情會找上我?難道,又有誰要結婚了?
一時間,這手機好像變成了潘多拉的魔盒,我一點開信息就會有惡魔跳出來。
終於,我還是點開了那條信息。
隨著手機畫麵的切換,我進到了一個討論組的聊天界麵,討論組的名字特別引人注目。
等待審判的罪人。
把聊天界麵往下滑,原來是有一個網名叫地獄使者的人@了我,他的頭像是一麵漆黑的旗子上躍動著一把血一樣深邃的大紅叉,十分的滲人,而且她不隻是@了我一人,此外還有另外六個人。
討論組裏沒有一個人講話,顯得很是淒涼,我點開討論組的信息主頁,看到這個討論組一個就隻有八個人,而且創建者就是那個嚇人的大紅叉,創建時間赫然就是十分鍾前。
當我正在想這地獄使者是何方神聖,並考慮要不要現在退出這個一個人都不認識的莫名其妙的討論組時,一條新的信息彈了出來。
地獄使者:你們都是將死之人,盡管珍惜最後的生命吧!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