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天漠漠秋雲白,長廊客閑醉吹簫。
沙岩獲花動,垂蘿拂鉤舟。
危峰奇半倚,仄徑蒼苔覆。
欲上最高亭,遠山無數橫。”
芹兒聽了,讚道:“你們二位這一唱一合倒也風雅之極,真是兩位才人啊!”
納蘭二人笑道:“芹兒姑娘過講了,這填詞作賦乃是雕蟲小技罷了,消遣一下而已。”
這時脂兒見這兩個吟詞作賦的很是得意的樣子,心有不甘,但又一時作不出詩詞來,便道:“這詩詞酸不拉幾的,沒啥意思,看咱編個順口溜給你們聽聽。”說著她道:
“小毛抱著花貓,花貓用爪抓小毛。
小毛用手拍花貓,花貓抓破了小毛,小毛打疼了花貓。
小毛哭,花貓叫,小毛鬆開了花貓,花貓跑離了小毛。”
眾人聽了都捧腹大笑,脂兒見眾人大笑,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便又對芹兒道:“妹妹你也來一段吧!”
芹兒一想,道:“我又不回作詩詞,那就來一段滿族歌吧!”
眾人都說:“好啊!”於是芹兒輕啟朱唇用溫柔的語調唱道:
“黃米糕,黏又黏,紅芸豆,撒上麵。
格格做的定情飯,雙手捧在我跟前。
吃下紅豆定心丸,再吃米糕更覺黏。
越黏越覺心不散,你心我心黏一團。”
張庭玉聽了,問道:“這滿族歌我倒是頭一回聽到,是誰教你的?”
芹兒答道:“我阿瑪教我的。”
納蘭卻又道:“這滿族歌,我阿瑪也教過我,而且全是用滿文唱的,也唱給你們聽聽。”說著納蘭唱道:
“素啊肯哪吖,莫裏根啊,
木蘭塔爾依阿裏係約約嘮瞑,
撒嘮含都爾阿林,啊生係咳卿加約,
空齊約嘮瞑!”
這邊張庭玉聽了,一頭霧水,這一句也沒聽懂,他問道:“拜托,納蘭兄不要玩這些滿語好不好,咱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脂兒聽了,笑道:“原來咱們貌似博學多才的張公子也有聽不懂的東西啊!”
芹兒卻道:“我來當翻譯,這是一首圍獵民歌,講的是打獵的英雄啊,哨鹿圍城在圍獵呀!打仗呀,圍獵呀,錐山上去圍獵呀,跳著舞,趕仗圍獵啊!這圍獵又叫打小圍,然後大家一起吃天火肉,這乃是滿族的一個古俗。”
納蘭聽了,道:“脂兒姑娘說得對,這圍獵靠的是騎射功夫,還有一種獵鷹叫海東青,以純白的玉爪為上品,能淩空撲捉獵物,可是獵人的好助手。”
脂兒聽了,道;“這海東青我知道,十分名貴,其體小驕健,多間於長白山中,還有秋黃,波黃,三月籠等名目,這鷹獵又可分為拉鷹,馴鷹,放鷹,送鷹幾個過程,其中馴鷹又叫熬鷹最難,馴好鷹之後,再過拳,跑繩,這鷹就回乖乖聽主人的話,停在主人的手臂上,和主人親如一家。”
芹兒聽了,卻道:“這圍獵沒啥意思,盡是吃些野味而已,還是采東珠更好玩,到了每年春天,珠軒達率著一大串珠威呼般,裝著糧肉,采珠器具,浩浩蕩蕩進入輝法河盛產珠肨的江河中,祭好了江神,讓打牲丁們潛下水去摸撈肨哈,然後上來開肨取珠,那輝發河中的珍珠潔白,晶瑩,圓潤,大的直徑近半寸,小的有如黃豆大小,又稱東珠。這珍珠不但戴著好看,還能磨成粉吃了美顏,可有用處了。”
脂兒聽了,道:“你就知道養顏,盡臭美。”
納蘭聽了,心想:現在律法《會典》上規定隻有皇室成員才可以佩戴東珠,莫非這一家子是皇族不成。他心中疑惑,又不感多問。這時脂兒又從屋中拿出一把胡琴來道:“我拉個小曲來給你們聽他吧!”
納蘭一看次胡琴十分名貴,是由整塊硬木製作而成,仔細一看這是一種珍貴無比的紫檀木,納蘭心想:莫非此琴便是傳說中的神品“小忽雷”。再看此琴的下部雕琢出橢圓形的腹腔,其中蒙以蟒皮,形成半梨形的共鳴箱。琴的上部為上窄下寬的琴頸,不設口位,正下方開有一個扁平形的出亮空,琴頭的頂端雕刻有極其精致的龍頭,在龍口裏還含著一粒活動的小圓珠。琴頭曲頸的左側裝有兩個用象牙製作的琴軫,軫柄呈六方錐形體,軫稍各係絲弦條,弦下置琴碼。琴頸正麵山口下方刻有篆書銀嵌“小忽雷”三字,琴頸背麵刻有“臣滉手製恭獻建中辛亥春”的十一個楷書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