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束散去,辰的龍袍之外覆蓋銀白雷鎧,龍劍化金為銀,一揮一劃皆帶著雷電的閃爍和威壓。
天帝之七子,擅雷訣電法,持雷誅龍劍,化陰柔為剛強!
辰車二人,所到之處,遍地妖屍!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殺了多少人。他二人如同變成了血人,渾身上下被鮮血覆蓋。凝幹的、新鮮的,全部染上。
辰的龍劍光芒暗淡,雷鎧破碎。車的鬼戟豁口大開,邪鎧掙破。他二人已經沒有握劍提戟的力氣了。
可他二人不能停!城內是辰的女兒,是車的侄女。城後是辰的民,是車的兵!
又一個喘氣間,一名妖兵大刀砍來,辰的背甲完全碎裂,露出象征他曾經是一國君主的龍袍。
車見一槍兵正提槍刺向辰的後背,他瞪目怒喝一聲,將殘缺的鬼戟拋去,紮入槍兵的體內將他生生的釘死在地上。
也正是這疏忽間,周圍妖兵見其失去了兵器,齊齊舉起手中的長槍大刀刺劈去!
車憋著一口鮮血,捉住刺穿自己的長槍怒喝一聲,鮮血溢出,周圍的妖兵全部甩開!
他“哇”地吐了一大口鮮血,無力地跪倒在地,正露出釋放一般的笑容準備倒下,一聲嬌呼又使他振作。
“車——!”
車扭過頭凝瞳望向聲源處,正見素淺一路跑來。途中的妖兵將要傷到她時,辰奪過一把把長槍一把把拋來將沿路妖兵釘死在地。
“車!車……”素淺跪在車的跟前,哭著握住刺穿他的長槍。
她握住,怕扯痛他,又鬆開。那種手腳不知該怎樣放置的樣子,正是她此時心中慌亂的寫照。
“桀桀桀桀……好一個水靈的姑娘啊!”妖兵見了貌美的素淺,皆是麵露蕩色浪笑著看著她。就像饑餓的狼看見了一隻手無縛雞之力的羊羔一樣。
“你……你怎麼來了?快走……快!”車回光返照,掙紮著站起將素淺護在身後,徒手撕裂了企圖捉住她的妖兵。
“師父說,已經好了,我,我來接你。走,快走,可以走了……”素淺看著刺穿車的刺眼的長槍,慌亂道。
“走——!”車一聲怒喊,最後又被一槍刺穿,雙瞳的生氣散去,金色的眸子蒙上了灰暗。
“車——!”
“車——!”
素淺哭喊,看著車無力地緩緩跪下,她眼中有了決絕之意。
她掙紮著將邪靈變後高出她兩頭的車抱至護城河邊,溫柔地吻了吻車的唇。猛地抱住車被刺穿的身體,數把長槍同樣沒入她嬌小的體內。
素淺嘴角滲出鮮血,她微笑著,美眸中盡是愛意:“車,你記不記得我說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你別想拋下我,你……丟不下我……我的……”
素淺的聲音斷斷續續,眸中生氣散去,與車的屍體一同倒進被血染紅的護城河內。
真好,我們在一起了。
沒有人能拆散我們了。
“素淺——!”辰痛聲嘶喊,雙眸變得血紅。
“桀桀桀桀,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啊——!啊——!”辰已瘋魔,帝子命氣從他體內逸出。隨後,天空被雷雲遍布,整個戰場沒有一處可以避擋!
“焚寂天雷!劫——!”
“轟隆!”
“轟隆!”
辰命氣散盡,精血耗盡,猙獰地狂笑著看焚寂天雷落下,一道一道紫雷劈下,百十萬敵軍……
全軍覆滅!
“車……我對不起你啊……早知道,早知道我早些召……召……焚寂……”
辰語未盡,哭著向後倒下,失去生氣。
天地悲恫!
天空異象,地麵顫抖,鳥獸絕鳴止吼。
一代賢帝……
崩!
國師宮內的紫突然感到心裏好像失去了什麼,就像失去了心髒一般疼痛。她嘶喊著,眼眶中流出的不是淚,不是血淚,而是……
鮮血!
“辰……等我……”
紫立起身,喃喃念了幾句咒訣,手印變化後,外界地麵震動得更加劇烈。北堂地、南池地、西山地、東湖地四地為界,成陣。
良久後,紫取過酒觴,將裏頭的液體一飲而盡。
飲後,紫無力地摔倒,生氣盡無。
一國國後……
香消玉殞。
……
天邪道人抱著被封的寶兒,屹立在一處高峰之上。落日散出金光,映照在生靈塗炭的大陸上。他望著下方,處處是殘肢斷臂,處處是金戈寒光。
天國被天雷擊毀,方圓十餘裏寸草不生,處處是天雷擊毀的痕跡。
紫用輪回之法覆蓋整個戰場,戰後法陣開啟眾魂轉生,吞噬戰爭帶來的殘酷。
他望著峰下成堆的屍骨被法陣一點一點的吞噬,一滴眼淚流出滴落在寶兒的額間:“萬餘條人命呐!割草似的就沒了……”
殘陽微光,天邊晚霞如血河般的殷紅。天國隻是因為太強給其餘國家帶來了壓力而被迫出戰。曾經天地之亂後的盛世不再,幾個國度變得一點不剩。
天邪道人想到他的三個徒兒一個徒媳:辰引天雷而亡,紫飲毒酒而死,車戰隕而素淺殉情投江,他心中不由得一痛。
隨後他又仰頭望了望被殘陽染成血色的天,抱著寶兒離去。
此處,僅剩他蒼老的一聲歎息,隨風飄散。
“天命……難違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