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國殤(2 / 3)

“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是……”辰正想反駁,可腦中身為帝子時的記憶掠過,他的臉色更加蒼白,“怎麼可能……不可能,天上之術的禁術怎麼會流入人界?”

天上之術:妖血祭魂。以萬千人身祭奠,用妖血為引,化妖氣入人身。

從那一刻開始,那些作為祭奠的萬千無辜百姓便不再是人,而是半妖,沒有自己的意識,隻知道聽從施術者……

隻知道殺戮!

“所有百姓撤入北堂地!全軍撤退!”辰嘶吼一聲,一股無名業火無由而生。

混賬!萬千人命,竟然煉化為妖?這到底是誰?!

他此時也感受到了靈魂深處的顫栗,道:“所有大軍撤退,這裏交給孤。”隨後轉身入宮尋找國師天邪。

剛入國師宮,正想說話,卻被天邪阻止:“為師施術,布施光陰木,需四天三夜。所有百姓撤退了?”

“嗯,我寧願以我一條命,換回來百姓千萬條命,值。”說完又偏過頭對車道:“車,你帶著紫和素淺先撤,四天三夜,我在這裏守得住……”

“不可能!我不會苟且偷生!嫂子,淺淺,你們跟著百姓走。”車不從,又對著二女道。

“車,我,我不走。你說好了不會拋下我的,天地為證……”素淺衝進車的懷裏,潸然淚下,死死地抱住車的腰間不肯鬆手,也不管他黑色戰鎧上凝幹的血液糊在了她姣好的臉龐上。

“淺淺!容不得你鬧脾氣!大敵當前我軍敵不過,如今也隻有這個辦法了!”車氣急敗壞道,蠻橫地將素淺的手臂打開,打開後,又被素淺一下下抱住。

“我不!憑什麼!憑什麼一定要犧牲你?憑什麼要用你的命換他們的命!在我看來,百姓千萬條命都抵不過你一條命!我不!嗚……我不……”素淺此時如同一隻暴躁的母獅子,也是大聲喊道,同時哭得更加淒慘。

車聽了素淺心中的話,心都好像被擰了一下。他眉頭散開,溫柔地撫摸著素淺的頭:“淺淺,我知道你不服氣,但是你可知道,你的夫君是天國大將軍,我不死,誰去死?百姓手無縛雞之力,敵軍又是妖血化神,這哪裏有辦法?我答應你,答應你會回來。”

“等我回來,我們生個大胖小子,隱居山頭,男耕女織,麵地背天。”

素淺不聽,她隻是哭泣,隻是不斷地搖頭。

她哪裏會信?敵軍百十萬,怎麼可能是他和辰二人就能敵過的?說好的回來,也隻不過是給她一個活下去的念想罷了。

她不傻。

車緩緩俯頭,吻上素淺的朱唇。再然後,素淺渾身無力,暈倒在他的懷裏。

“淺淺,是我對不住你。”

“紫,你快走吧,帶著素淺走。”相比車和素淺,辰與紫二人的氣氛就較為平淡。

紫淺笑一聲,道:“我已用貞花露水結陣,結成輪回大陣,我不會走的。”

聽了她的話,辰雙瞳一凝,盯著閉眼的紫道:“貞花露水結陣,你到底是用了多少淚水?”他衝上前,捧住紫的臉,凝著她的丹鳳眼,心頭一痛,一滴一滴的淚水打在紫的臉上。

“傻丫頭,你怎麼能這樣?”

紫用貞花露水前為辰車二人凝魂聚魄,後又用之結輪回大陣,淚水早已流幹。她後麵用的淚水,是她硬生生逼自己流出的血淚啊!

……

“淺淺我已經讓嶽父帶走了,這下,我兄弟倆再次站在了一起。”車望著遠處如黑雲一般的敵軍,笑道。

辰無奈地搖搖頭:“你明明可以不用來的,你不能負了素淺。”

“我不能負了淺淺難道你就能負了紫?”車反問,看著辰的沉默,他又感歎:“這或許就是命吧!第一世你我違天,第二世你我誅天,這因果啊,全部積在了這第三世。”

“可惜你我就是負了紫和素淺二人。”辰接過話語道。

“是啊!可惜就是有了羈絆。若無羈絆,你我何必懼這因果?應再殺一次這天!再違一次這因果!”車仰頭望天,握拳呐喊一聲。

“容不得我們感歎了,敵軍已至。若活下來,我四人隱居山間;若隕了,來世仍是兄弟。”辰低頭苦笑一聲,右手一招,一柄金燦龍劍出鞘飛入他的手中。

舞出一朵劍花,他又瞥向了車。

車狂笑,從高高城頭躍下,從土地中一寸一寸扯出一把人高戰戟。對著身後努努嘴,他便提戟衝入敵軍。

辰輕笑,踏著天雷凝成的巨劍同樣殺入敵軍。

“喝!”車一聲大喝,戰戟“錚”的一聲攔腰劈去,周邊一圈妖敵被攔腰斬斷!

“誅!”辰口吐一字真言,金燦龍劍發出如同天雷凝成的劍芒向前劃去。又聽車的“邪”字真言,以他為中心向外揚起一圈黑氣,又將一圈妖敵盡數衝散!

“雷誅!”辰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鮮血覆於龍劍之上。頓時,龍劍散發白中帶紫的爍光。爍光凝成巨大的龍劍,隨著辰的一聲厲喝,巨劍化為一道光柱直通天際。再然後,光柱破碎成絲,絲凝成道,道凝成雷,一道一道共八十一條人腰粗細的天雷由天空中落下,帶著“劈啪”的聲音,攜著毀天滅地的氣勢一道一道落入人群!

“邪靈變!”車吐出一口精血化成血霧染紅自己的身軀。血霧散去後,車雙眸成金,身軀龐大數倍,戰戟之端刻畫一個邪氣鬼頭,胸前胸甲也是一個鬼頭鑲嵌至中。兩個鬼頭空洞的眼眶中射出兩道血色紅光,與此時渾身邪氣纏繞的車,如同成魔!

邪靈金心!

“辰雷術法!”

語落,一道紫白光束從天而降困住手持龍劍的辰。光束帶著極其強大的威壓,將周邊十米開外所有妖軍鎮壓得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