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
秋冬幹枯的樹枝拖起破碎般的彎月,寒風卷起一地的碎葉,吹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他把船停在了岸邊就向島上走去,因為島上隻有一棟建築物,所以他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了門口。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可能是下雨的緣故,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夜色濃重,如腐爛的屍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了天與地。月亮孤零零地盤旋在醫院上空,光線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淚。高大的建築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遠遠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臉孔。淅瀝的雨下在黑夜裏,所有東西都很潮濕,樹木和泥土的皮膚開始潰爛一般,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味道。
裏麵的一個房間裏,潔白的牆壁上清晰的映出兩個人的身影,兩人交談了一會後,其中的一個人突然拿出了匕首,揮舞著刺向了另一個人。
一瞬間,無數的不知名的聲音充斥著他的耳膜,風擦過窗戶的聲音,心髒跳動的聲音,以及匕首劃過肌膚的聲音。
他蹣跚的走出醫院,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他恨自己,恨自己膽小,恨自己懦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阻止他,他記住了那個人的臉,和這家醫院。
他還會回來的。
他抬頭望著天空,雨早已經不下了,月亮變圓了,慷慨的解開布兜,讓自己的月光灑滿大地;一陣風吹過,把掛在大門旁邊的牌子吹的搖搖欲墜,燈光很暗,人隻有走進了才能看清楚牌子上的字——“曙光精神病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