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載山輕車路熟,直奔鄰鎮的留家溝。一個爛尾的公園門前,停了好幾輛拉客的摩托車,一眾人正圍在亭子裏聚賭,當中一個胖子是莊家,吆喝聲特大。
餘載山將車開到公園門口,連按了幾下喇叭,無人理會。把頭伸出窗外吼叫:王法明!
胖子大概是輸了點錢,很是不耐煩:誰他媽叫大爺的名字!催命似的。
餘載山下了車,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說:王法明,你先看看我是誰。
王法明感覺這聲音挺熟悉,心中頓有幾分不妙,猛抬頭一看是餘載山,將桌麵一推,撒腿就跑。眾人都到地上搶錢。餘載山開了車,不慌不忙地跟在王法明身後。王法明塊頭是大,體力並不占優勢,沿著小路跑一段裏程,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索性停下不跑了。
餘載山問:怎麼不跑了?王法明苦著臉說跑不動了。
餘載山笑著說:每次見到我都跑,不累啊。說著下了車,同王法明一道站在路邊:這樣不是挺好。咱們好長時間不見,老朋友敘敘舊總應該吧?
王法明心裏哼著:說的輕鬆,每次遇上你,麻煩事總是一大堆。
餘載山說有個案子需要你幫忙協助調查,王法明未等他話說完,就知道他是來打探消息的,擺擺手說:“我真的幫不了你忙,這段時間老爺子病了,一直在家照看,都沒怎麼出過門。”售賣情報可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特別是和餘載山合作,好幾次他都險些淪為替罪羔羊。王法明是半點也不情願攬這個活兒。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王法明從口袋裏掏出二盒藥品,說我出來是為給老爺子買藥的。見餘載山瞪著自已看,也猜想到他心裏怎麼在想,趕緊解釋說:剛才遇見留家溝的幾個朋友,一時手癢,就玩了二把。王法明特意點出留家溝這個地點,意思是說這頂多算是治安事件,又不在玉帶鎮的管轄範圍內,餘載山管他不著。
餘載山直勾勾地望著他,臉上卻是不懷好意的笑,看得王法明心裏直發毛。其實餘載山心中早有另一番計較:王法明一直有小偷小摸的毛病,平時手頭也沒個餘錢,這次為了給他爸治病,有沒可能鋌而走險,上山狩獵呢?現在黑市上的禽鳥幾百上千一隻,能不動心?種種跡象表明,王法明有作案的嫌疑。
“沒事我就回去了,老爺子還在等藥呢。”王法明擦著額頭的汗水。
王法明越是焦慮不安,便越加證實餘載山的猜想。
“你老實告訴我,西山的事是不是你做的?”餘載山語氣突然嚴厲,像是審訓犯人。
王法明一聽到西山二字,臉色一變,條件反射似的衝進了路邊的樹林子,速度很快,且專揀些坑坑窪窪的路,意思再明顯不過,這次是要和餘載山比試腳力。要是任其鑽進了留家溝的老林子,再找他可就費勁了。餘載山一怔,更加坐實了心中的推論,這小子舉動異常,絕對是有問題。
不管怎樣先截住他再說,論體力和速度王法明和餘載山不是一個重量級別。不一會王法明就被餘載山逮住,三拳二腳,嘴鼻開了花,乖乖就範,隨餘載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