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她從背後叫住了我。
“姐姐!我的親姐姐!你到底要鬧哪樣?”我真的是有些惱火了,大清早的。
我是真的有些不樂意了,瞪著牛眼睛望著她。你要知道,一個成年雄性瞪著眼珠子,特別是像我這種長得並不是那麼油頭粉麵的人這樣瞪著眼珠子,還是足夠嚇人的。
李離的眼眶有些紅了,不知道是給她冷的,還是讓我嚇的,反正就是紅了一圈,楚楚可憐的樣子,她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水靈靈的眼睛望著我,把秋水都快要忘得稀巴爛的望著我:“我在這邊真的不認識什麼人,我真的沒有別的地方去了。”
“開玩笑的吧,大小姐?昨天還看你穿得人模人樣,今天就衣不蔽體啦?你的那個什麼鄭叔叔呢?”
她低下頭,也是半晌都不說話。
我走近她的身前,慢慢的蹲下來,望著她:“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啊?昨天不還是趾高氣昂的嘛?今天咋就焉兒啦?”我伸出手,扒拉了一下她濕漉漉的長發:“快,跟哥說說,讓哥高興高興。”
“昨晚楊曉陽來找過我。”她終於是開口了。
“啊,巧了,她也來找我了。”
“她告訴我,你就住在這裏。”
“這個婆娘從來沒給我作出過什麼好事情。”
“後來我一個人喝多了。”
“然後呢?你讓一群流氓拖走啦?”
她猛的抬起頭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嘴裏能不能說幾個好點兒的詞出來啊?這麼大的人了,就不會安慰女生嗎?”
我站起來,雙手一攤:“說實話,你的事兒真的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又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媽,幹嘛慣著你?”
她盯著我,有些祈求的語氣:“楊曉陽來找過我之後,我就讓鄭叔安排那些和我一起來的同學回去了。”她又轉過頭去,神色淒涼的說:“你知道嗎,當我知道李式本跟楊曉陽在一起之後,我就是這身打扮在大冬天裏喝了一夜的酒,昨天他們終究還是結婚了,我想應該還是找找這種感覺吧。”
“俗話說得好,真的是二逼青年歡樂多,不就是失戀嗎?不就是你男朋友跟人結婚了嗎?而且還是前男友。一輩子他娘的這麼長,你們這些大學生整天就喜歡搞這些風花雪月,莫名其妙的東西,小說看多了吧?”我就站在那裏,叉著腰,我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也許根本就不是一個次元的人,我反正是越來越不理解現在的這些小姑娘了:“老子跟你講哈,我也理解你。真的,從小都衣食無憂,讀了十幾年書,安安穩穩的上了大學,不愁吃也不愁穿的日子也實在是無聊,就幹什麼,談戀愛唄!別人隻是跟你談談男女朋友,有沒有騙你的彩或者是存心騙你的色,我看那小子真的也不像是那種人。”我緩了一口氣,接著說:“你可能也是從小養尊處優慣了,或者在學校裏麵兒仗著有幾分姿色,稍微有些個簇擁,是不是就覺得什麼事兒都敢幹?你一個單身女孩子就這樣往一個陌生男人的家裏鑽?我的天,你爹媽知道了該有多著急了?對了,順便問一句,你今年多大?”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早已經沒有了昨天那種大小姐脾氣,怯生生的說:“我剛滿二十……”
我抬起手,隻想一巴掌呼下去,可巴掌卻舉起了一半往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拍下去:“那你急個屁!不失戀不墮胎的青春還算是青春嗎?啊…不對,墮胎不算啊。我二十歲的那年不知道換了多少個女朋友,有意思嗎?大家都是玩兒,對不對?”
她瞪著水靈靈的眼睛,望著我,要把秋水望他娘的個稀巴爛的望著我:“我不是在玩兒,我很認真!”
我知道,這個女孩兒可能確實不諳世事,確實有些狠狠的傷感:“這樣吧,就算是你認真,那小子怎麼想?他認真了嗎?醒醒吧,這個社會還是很複雜滴,現在跟你將不明白,以後你自己會明白滴。”
她又低下頭去,不說話。我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姑娘了,僅僅隻是心疼,沒有別的意思。我又在她跟前慢慢的蹲下來,拿起那條花了我兩塊五毛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她的頭發:“我說你們這些女孩幹嘛把頭發留這麼長?不懶得洗嗎?你這長發及腰的,放個屁都能把頭發崩起來,有意思麼?”
那一瞬間,我聽到一聲春風化雨的嗤笑,抬起頭來,女孩的臉上也已是一片晴天,我想,我曾在哪裏見過這種風景,我也曾經以為這樣的風景此生難見。溫柔的臉像是南方的空氣般幹淨,破涕為笑,梨花帶雨,就那樣微微有些濕潤的眉眼,溫順的看著你,這樣的風景,謝天謝地,我複而得見。
對,有時候,女人真的很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