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也許是被我氣笑了:“這位大哥,你把我從那兒拖出來,我本來還想謝謝你,你現在還要要求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孩子請你吃飯,你還是夠可以的了。”她上下打量著精瘦又矮小的我,翻了一個白眼:“好漢,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此別過,後悔由其吧。”說完,轉過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現在的大學生還真的是沒心沒肺啊,看著溫溫柔柔小家碧玉的姑娘,說話做事真的還是風風火火的,有脾氣,我表示很喜歡。李離,這名字不大好念,但是好記,跟我有得一比,一個張山,一個李離。有點兒意思了。
這會兒看看天色,已經是晌午過半,日上三竿,即便是真的餓了,我反而也不著急了,抽了支在褲兜裏揣皺了的天下秀,這才不慌不忙的拿起手機給鮮於源那廝打電話。
電話那頭直接傳來一段狂野的男性喘息聲,這是並不悅耳的:“老三,你他娘的死哪兒去了?你都不知道喲,我的媽……”
“你他娘的把氣兒喘勻了再說。”
“這叫李式本的男的沒什麼脾氣,但是他家可了不得了,那是真的權貴啊,我這幸好是跑得快,後麵也不知道是保鏢還是混社會的打手,二三十個人烏壓壓的就來了。我起初以為那叫李離的妹子是一個人來的,結果後來把人拆開了一看,你猜怎麼回事兒?”
“你老人家一口氣說完行嗎?”我有些好奇了,我本也以為李離是一個人來的,細細一想,確實能讓那麼大個堂子亂起來,怎麼可能隻有她一個人,她肯定也是有備而來,專門來鬧婚的。
“好家夥,其實最早就混進來了七八個小夥子,稀稀拉拉的散坐著,就準備鬧事兒呢。”
“逮住了就七八個?”
“對啊,就那麼多。”
“實際上再算上乘亂跑的,可能不止。”
“你說那個叫李離的到底什麼來路?感覺很野啊。”
“你管人家野不野,你沒事兒就行。老子餓了,我在金馬橋頭等你,自己來接我,咱倆去吃飯去。”
陵州雖說是個三線城市,但好吃的還真的不少。我最愛的就是北街的一家酸菜魚,也許別人也覺得並不是那麼好吃,也許是我自己吃得習慣了,也許是因為跟老板熟悉了,平時沒錢了可以賒賬,求著給打打折,所以這裏是我和狐朋狗友吃飯常去的地方。
到了地方,要了兩斤多的魚,拿了兩瓶啤酒,我倆就坐下了。鮮於源正想拿著杯子倒酒,被我一把給搶過來了,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今天周三,你下午在學校有課,喝酒也不怕耽誤事兒啊。”
“那你叫兩瓶啤酒幹嘛啊?”
“老子酒量好,你管得著嗎?”
“行,你厲害,你喝吧。”鮮於源隻好盯著我幹了一杯勇闖天涯。
酒精入喉,世界都格外的清晰了:“你別光看著啊,來,吃花生。”我指著桌上的一小碟子花生說道。
“老三,我覺得哈,那個叫李式本的鐵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曉陽好像也沒多大對呢?”
“廢話,曉陽要是好人,就不會自己作死,婚禮現場知道老公的前任來了,還要嘲諷一下,好玩兒啊。”
“那個叫李離的婆娘長得倒是不錯,不過依我看,也不是什麼善茬。”
“廢話,剛才就是我把她救出來的。”、
“唉,那你快說說,看出點兒什麼邏輯性來沒有啊?我的大作家。”
“你想一下嘛,一個外地的女孩兒,大老遠的來看前男友結婚,還能找那麼多大小夥子一起來鬧場子,會是什麼平凡角色嗎?”我端著酒杯幹了一個,伸手要去摸煙,發現煙盒空了,隨手就扔了,伸著手管鮮於源要。
他老老實實的把煙給我點上了,像個兩百斤的孩子正坐在父親身邊聽故事那樣的虔誠的坐在那裏。
我狠狠的抽了一口劣質的香煙,緩緩道:“老子拉著那姑娘的手,一路從陵州大酒店跑到金馬橋頭,不是我吹哈,那小手真是嫩得讓人心慌。你是了解我的,我從小到大,也可以說是閱女無數,這姑娘的手確實抓起來感覺就不一樣,肯定是個大戶人家的女子。你再看看那姑娘的長頭發,個子不高,頭發飄散著留到了腰上了,而且沒有半點的油膩,說明極其講究,就那身兒衣服嘛,看著也是要狠值一些錢了。不簡單,不簡單。”
“帥哥,你說誰不簡單啦?”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隨風飄來,如清風,如驟雨,我想躲藏,卻是已然中招,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