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記憶湧入腦海,似乎要想起什麼,卻又始終想不起來。
這個曖昧不定的夢很長,我的確在尋找著什麼,但一直被妨礙。
現在,已經,記不起剛才夢到什麼了。
就像,映著記憶的泡沫,無論怎麼看隻能看出似曾相識,但是,總是無法看清全貌,伸出手去觸碰,就一定會消失不見。
這樣的夢……很長……很長。
……
男孩緩緩睜開雙眼,溫和的陽光和好似朝陽初升的美妙天空呈現在眼前。
男孩立刻意識到他現在正躺在草地上,隨後想要起身。
“哎!嘶……”突如其來的疼痛感從脖頸處傳來,讓沒有防備的男孩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不過痛覺很快變弱,不到片刻便可以忽略過去了。微微涼爽而又夾帶一點朝陽氣息的微風,從草地上緩緩經過,男孩感到一陣愜意,不禁伸了伸懶腰。
隨之,一段記憶突然在腦中爆開,男孩猶如觸電一般迅速站起。
(這裏是……我記得,我和老師……)
回憶起暈過去之前的記憶,男孩不禁有些慌亂,他開始觀察周圍。
這裏是一處草坡上的地方,而且所處地勢應該很高,因為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山巒,而且,遠方的雲霧是繚繞在下麵的。
男孩曾聽說過高山之上很是寒冷,可現在……男孩卻感覺這裏很舒服。
“老師――老師――”男孩大聲呼喚起來,沒有老師在身邊,他總是會覺得有些不安,更不要說這種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情況下。
“別叫了!她不在這兒。”
突兀的訓斥聲讓男孩有些愕然,他清楚這不是老師的聲音。回想起最後看到的一幕,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和老師是被襲擊了!
不過具體怎麼回事,男孩依舊不清楚。男孩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那裏是一個斷麵,聲音應該是從下麵的草坡傳來的。
而此時,男孩注意到,從那個方向看去,遠方是朝陽,不過卻很是詭異,因為……它是從雲霧中升起的……一般太陽升到當空的時候,不應該已經上去了嗎?
(難道高山上看日出是看太陽從雲霧中升起的麼……)
甩了甩腦袋,男孩沒有太鑽牛角尖,而是慢慢地向草坡靠近。
先是插在地上的一根銀白色的棍子映入眼簾,它的上端反射著光芒,與朝陽配在一起十分美觀,不過很快,男孩便發現,這應該不是一根棍子,而是……一把長槍。
銀白色的長槍插在斜坡上,男孩走到邊緣,此時,躺在長槍旁邊的身影也是被男孩看到了。
那個女人穿著男孩不太認識的服飾和衣物,長發也則是非常罕見的銀白色,她雙手合十攤開,就這樣枕著頭安靜地躺在草坡上,似乎是在看日出。
(襲擊我和老師的就是她嗎……)
即便是從上往下看,女人的身材也是偏修長的,特別是那雙腿,堪稱極品,而個別方麵,則有些發育不足的感覺。
如果襲擊者真的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沒什麼戰鬥力的人,那麼能從老師手下得手,也就證明這個女人的實力很是恐怖,那現在想逃估計也逃不了……
男孩定了定神,開口道:“你是誰……”
“很難對你解釋……不過,稱呼的話,叫我‘七’就可以了。”清脆動聽的聲音傳來。
盡管在這樣的環境下,這種悅耳的口音會讓人很舒暢,但聽到這句話的男孩卻是警覺地往後退了幾步,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才停下,呼吸不由得更加急促起來。
悅耳的聲音不禁輕聲笑了笑:“嗬嗬,看來你對‘五’的印象不怎麼好呢。”
“你和那家夥是……什麼關係。”男孩謹慎地探問道。
“嗯……說是姐妹又有點奇怪,家人就更奇怪了……嗯……總之,我和‘五’是同胞――吧。嗯,這麼認為就可以了。”
男孩立刻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行去,那邊是遼闊的平原。
“如果你還想見到你老師的話,待在這裏是最明智的選擇。”
男孩的腳步頓時僵住了,心緒凝重地問道:“什麼意思?”
“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所以,最遲明天,你的老師會來這裏,為了把你奪回去。當然,如果她明天還不來的話……你要去哪裏隨便你。”這個女人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去向,聽起來隻是純粹的建議。
男孩突然反應過來,不由得吼出了聲:“你的目的是老師嗎?!”
“對了一半,另一半是你,不過,我可不是為了拿你做什麼。”
“自不量力!”男孩吼著,“老師她可是很強的!連冠名強者都可以不放在眼裏!別以為你偷襲得手就可以跟我老師叫板了!”
“嘛……冷靜點。這件事到底如何,明天就能知曉結果。不必著急,在這裏你也不需要進食。對了,我還解開了你身上的一些簡單魔法,感覺是不是不一樣了?”
“魔法?”男孩怔了怔。
“無名沒和你說嗎?這個世界……不,這個大陸上所沒有的力量――魔力。魔力對應魔法,正如你們的元氣對應功法。這隻是個比喻,實際上意義有本質上的不同哦~”這個女人直到現在都沒有露出一絲惡意,正如當初那個“五”,在最後的時候才會恍然大悟,男孩不會再上當了。
“我知道魔法是什麼!但是,我身上?”男孩心裏產生了些許不安。
“啊~啊~抱歉,我沒說清楚。別介意,這隻是無名加在你身上的一種保險,若非如此,那天我的印記也不會被發現。在你身上的魔法,全部都是為了保護你,若說有什麼不是的話,那也隻是一個小魔法而已。”
“說清楚!”
“好吧好吧~無名給你施加的魔法中,有一個是讓你不在意某些事的魔法,這種魔法可是很複雜哦,雖然魔力要求不高……”
“說重點!”不知不覺,男孩已經不像個被綁架的人質了,反而對著犯人頻繁大吼。
“你從沒仔細想過,為什麼無名不需要進食吧;你也用來沒想過,為什麼無名會魔法,這是整個大陸都不曾出現過的;當然,你也從未想過,為什麼無名要這麼照顧你……諸如此類的,隻是把一些細枝末節的瑣事給忽略掉的簡單魔法。”
女人說話的聲音很輕鬆,一直保持著悅耳的口音。但男孩卻是聽得有些頭皮發麻,的確,她這麼一說,這些本應該去懷疑思考的事,自己卻從來沒有去深究,隻是把這一切當作了正常的事――這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自從被老師把自己從神藥宗救走後,男孩就把這一切當作了理所當然。回想起來,自己除了那天早上,幾乎從未在老師不在的情況下做什麼事,然而,卻從未見過她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