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硯描了一眼李晨語,應了一聲是,退到一邊兒。
季白回頭看了一眼李晨語,抬腳下了台階,走到桂花樹下,目光溫和的看著走近的人。
“我母親說的沒錯兒,非禮勿視,以後不要打量那個姑娘,遇見膽怯的,當場就要掉眼淚,遇見那潑辣的,便要與你分說,記你一筆無禮不懂禮教,隻非禮勿視就有這麼多的事兒,更何況是其他!我說的這些不單單是在季府,你就算是在外麵居住,也要切記。”
李晨語板著一張臉,切了一聲表示嘲諷,甩這手走了。
他嚇唬誰呢?自己也不是沒在外麵呆過,要真如他所說,那人人都要給禮教壓死了,也就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吃飽了撐的,這麼死板,那吃不飽飯的人家可沒那麼多破事兒。
心裏嘀咕了一陣兒,放下不再理會,帶著跟上來的宋庭,出了寒碧房。
季白目送兩人離開,返回到屋內,讓所有人都退下了,與季老夫人坐在炕上,說起了話兒。
“母親可是想不明白我為何那樣縱容她?”
季老夫人嗔睨道:“你與你大哥合起夥來搗鬼,自然是把你母親瞞住了。李晨兒的身份,恐怕是不簡單。”
季白垂頭,手中轉動這的杯子彰顯了他此時心中的猶豫,就算跟大哥,他也沒有說出全部,有一個知道那些不該知道的就夠了,現在想要晨兒沒有任何顧慮的留在季府,隻有他全心全意的護著還不夠,需要母親在背後壓製住府裏的人。
看著兒子沉默,季老夫人歎了一聲,憐愛的撫上自家兒子的肩膀,拍了拍,“看你猶豫不決,那就是不可說,母親也不問了。”
“她的身份確實不簡單,”季白緊緊握住母親的手,指尖微涼,“她的名字叫……李晨語。”
被季白握在掌心的手,驀地的一緊,季老夫人的身子一震,呼吸隱隱有些急促,她知道李晨語,她當然知道李晨語,半個天下都知道她是個妖孽,是不祥之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說被燒死的妖孽還活著,還被親自料理這件事兒的兒子帶回了家。
老大曾背著人去了花塢,當時那個妖孽也在花塢,這件事兒老大也知道,他們兩兄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被人發現了,是要被天下人圍殲的,若被聖上知道,那季家,季家完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
“母親,”季白緊緊回握住季老夫的手,麵露擔憂,母親的年紀大了,這樣凶險的事兒不該讓她知道!
“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季老夫人因害怕而微微顫抖的手,緊緊抓住季白的雙臂,神色驚駭。
曾經嚴謹猶如泰山穩重的心境,此刻煙消雲散,內心隻剩濃烈的不安和恐慌。
季白的神色一震,心中閃過慌亂,輕撫母親的後背,低聲安慰,“母親放心,不會有任何人發現,誰也不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