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至寒碧房內院,進了屋中,季老夫人正坐在臨窗大炕上與一位花季少女說話。
那少女是二房的閨女名為季婉雲,見季白進來便連忙下了炕,屈膝行禮。
季白點了點頭,朝上座的季老夫人行禮,半垂著頭朝身後看,隻見李晨語才進了門兒,神色嚴肅的走進來,躬身行禮,“給老夫人請安了。”
季老夫人掀起眼瞼,撇了李晨語一眼,又垂下頭去看手上的繡品,道:“李家少爺也來了,炕上坐吧,老身跟你說會兒閑話兒。”
“祖母,婉雲退下了。”季婉雲今年十三歲,正是躲在深閨不見外客的時候,見李晨語這個外男進來,就有些慌亂,垂著頭要告退。
“你去吧,帶一碟子豌豆黃回去,你病剛好不要老拿著哪線不放,若在病了,祖母可不依你,”季老夫人把手裏繡了一半兒的半成品,遞給季婉雲,殷殷叮囑道。
季婉雲臉上一片酡紅,隻覺的背後像是有千萬隻眼睛盯著一般,連忙應了話,轉過身時眼尾處便瞥見那位麵容精致,宛若天公捏造出來的十分好顏色的李家少爺,正毫不避諱的盯這她。
季婉雲腳下步伐微微淩亂,揣著一顆噗通直跳的心,逃也似的出了門兒。
季白抬手撫了撫眉心,看著扭著身子還在朝門邊兒望的李晨語,簡直哭笑不得。
這丫頭真的是個姑娘家嗎!瞧她那眼神,直勾勾的。
“李少爺,”季老夫人攥了攥纏在手腕上的念珠,這個李晨兒實在放肆,身在季府中,還敢用放肆的目光隨意盯著自家姑娘看,看著人模狗樣實則內裏敗壞。
“李少爺可知非禮勿視?”
看著季老夫人的冷臉,李晨語醒悟般的低頭看著身上的錦袍,淡淡笑了笑,“那位小姑娘的氣質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這才多看了兩眼,並沒有別的意思,還請老夫人見諒。”
這樣的解釋純屬敷衍,季老夫人抬起眼瞼,神色嚴肅道:“今日老身就托大,說幾句古人言,論語中雲: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李少爺現身在深宅後院,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李晨語隻是見剛才那位小姑娘氣質脫俗,淑雅嫻靜,跟華夏一個明星很像,就多看了幾眼,沒想到就遭這麼一頓說教,她承認季老夫人說的沒錯,但這麼一說向是她做了什麼似的,見到一個跟長的漂亮,多看幾眼就成了無禮?
季白上前坐在季老夫人身旁,輕拍了拍他母親的手,“晨兒是從大山裏出來的,對男女大防不甚了解,以後讓她多識字念書,她便懂的分寸了。”
聞言,李晨語不明所以的笑了笑,“季老夫人別跟我這粗人一般見識,我叔父哪兒還需要人,告辭了。”
季白捏了捏季老夫人的手,示意她別說話,使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起身朝外走,李晨語拱了拱手算是作別,跟著季白出去了。
招手叫了立在廊下與人說笑的洗硯,季白吩咐道:“等會兒給二姑娘哪兒送幾匹新進的緞子,在拿套頭麵,就說是給她壓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