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胡亂思索這,進了季府所在的大愧樹街。
此時正是愧花盛開的季節,滿樹的白色花朵開得熱熱鬧鬧的,香色撲鼻,但這條街上卻沒什麼人,冷冷清清的偶有有人經過,也是步履匆匆,沒人為這滿樹盛開的愧花駐足。
與周人瑞同座的陶子龍二人,也撂開了車窗,看著那繁花盛開的愧樹。
“季府也如這愧樹花一般,開的尤其燦爛,百年的聲譽如那潔白的花,幹淨。”陶子龍淡淡笑道。
周人瑞放下手,車簾也隨之落下,“若不是我那短命的侄兒,我何必來淌一回渾水,隻盼著早早離開,這樣的世家大族,老夫尤其呆不慣。”
陶子龍嗤笑一聲,轉了話題,“院子已經租賃好了,季白卻邀這我住在他的別院,沒法,他邀的誠懇,我不好駁了他的麵子,已經應了。”
周人瑞掐指算了算,捋這胡須麵露煩躁道:“多則半月,少則幾天,就的離了金陵,京城那邊已經提前送信了,真真是煩的很。”
沉吟了片刻,陶子龍搖著頭歎了一聲。
沒多時,馬車從大開的中門中駛進了季府,門房上的侍從們一疊聲的道好請安。
眾人各司其職,負責打簾子的打簾子,扶人下車的拿袖子包了手,皆是臉上帶著淡淡笑意,人人穿戴的整齊,人多卻不亂。
季白先道了辛苦,在前引路,引這眾人來了待客廳。
丫鬟們魚貫而來,手裏捧著銅盆,伺候著幾人洗了手臉,上了茶。
問詢而來的季二老爺,季四老爺一同而來,彼此客氣仰慕的話說了一籮筐。
其中最沉默的要求李晨語和陶鈺娘,前者是不善與人虛與委蛇,後者則是矜持。
說了半晌的話,李晨語喝了茶,用了點心,實在坐不住了,悄悄對立在身後不遠的宋庭招了招手。
宋庭低眉垂眼的上前,半躬這身子,“少爺有什麼吩咐?”
李晨語伸手擋在嘴邊,仰麵壓低聲音道:“你去跟你家五爺說一聲,說我先去看趙半瞎。說完了你在領著我去。”
宋庭應了,便走到季白身邊低聲稟報了。
“你帶她先回小桂叢院,告訴她我隨後就到。”季白低低交代了一聲。
宋庭帶著李晨語走了,特意來拜見季老夫人的陶子龍便提出拜見的話,季白便引這幾人進了內院的花廳。
李晨語一路急走,想著今天就把趙半瞎弄出去,她可真不喜歡季府,人太多,人人都規規矩矩的低眉垂眼的,倒顯的她相當的不懂禮數,她這個豪放又不拘小節的人,到了這裏總有束手束腳的感覺。
一路走來,進了一片樹林,行走的丫鬟小廝們算是徹底的消失了。
李晨語不覺的有些稀奇,便道:“你家爺住在哪兒?怎麼還進了樹林子了?”
領路的宋庭笑道:“爺喜歡清淨,選院子的時候特意挑了一片清淨地兒,我是猜想你定是不喜歡人多,就選了偏僻一點兒的小路,過了樹林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