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鈺娘看他無精打采,便心想是不是惹了人嫌。她勾唇,淺淺笑起來,“我平日裏無事就讀讀書,做做針線活兒,家裏無甚姐妹,平日裏也頗感寂寞。”

放在平時,李晨語還有心情八卦兩句別人家的家長裏短,但今日實在沒那個心情,就胡亂應付了兩句,自去發呆。

陶鈺娘討了個沒趣兒,也不在言語,自顧自低頭喝茶。心裏對李晨語的印象更差,頭一次見這位小公子時,看麵相就覺的她性子不活絡。現在更覺的她冷情冷性難打交道,不通人情世故,要不然也不會晾她一個人幹坐這,白瞎了她親自挑了料子,命丫鬟們給他做衣裳。

一行人用過飯,在這家小酒肆裏耽擱了一個時辰,夕陽西下了,才往回走。

月掛梢頭,幾人才回到別世莊。一路上走走停停,因天黑不好趕路,就都下了毛驢,一行人走回來的。十幾裏地的山路,走的人累喘籲籲。

“李小子今兒個夜裏,還數不數樹葉子啦?”周人瑞半開玩笑的瞅著李晨語,心裏羨慕這麼個小人兒,一路上來,其他人都累的恨不得坐地上,她卻連氣息也沒變。

短短兩日,他已經沒辦法在拿她當做小孩子看,她的那雙眼睛太靜了,靜的人看進入,就像望進一口深井。除了靜,就是深不見底。

李晨語麵無表情的望過去,“今天不去了,明天早上我趕早。”

見她說的這樣一本正經,幾人笑了一回,各自作別回了房。

客房內,季白領著李晨語去了為她留這的客房。推開門,並未走進,立在門前囑咐道:“等會兒有人送熱水和夜宵來,你稍等等,用了宵夜在睡下。”

頓了頓,伸手拿出一樣東西,示意李晨語看。“這是舒筋膏,厚厚的一層抹在關節處,能解乏。不知道你用不用的到,就給你帶來了。”

李晨語看了一眼,那是個鋁製五彩斑斕的圓盒子,小小一個。

她搖了搖頭拒絕:“我用不著這個,你拿去用了才是正經事兒。明天你不用去找周人瑞陪著他嘮閑嗑了,好好歇這吧,別到時趙半瞎沒好,你在得了病。”

聞言,季白笑了笑,便把藥膏收回去了。

果然,沒過多久,環翠就領著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抬著熱水進來了。

環翠手裏捧這個包袱,笑容滿麵的走進來,屈膝行了禮,“奴婢手裏拿著的,是我家小姐特意吩咐身邊兒的幾位姐姐們,特意給小公子坐的衣裳。小姐說了,粗鄙的手藝,上不得台麵,還請小公子不要嫌棄。”

李晨語眨了眨眼,起身接過包袱,又坐回炕上,解開包袱看。是一件天藍色錦袍,連著裏衣裏褲,束腰,鞋襪,樣樣俱全。

準備的如此用心,李晨語沒有不滿意的,特意將衣服抖開,拎在身前比了比,大小正好合適。

笑道:“多謝你家小姐了,替我謝謝她為我準備的衣服,很合適,顏色我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