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通紅的麵頰轉變成蒼白,垂下的眼眸中泛著水光。

這一幕自然沒被李晨語錯過,她移開目光,不看那個自怨自艾的人。

這個名叫楚穎兒的姑娘今年十五歲,桐城人士,她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家中姐妹眾多,且她生母早亡,嫡長女的身份沒有給她帶來榮譽,反倒從小到大受盡排擠,主母又是個麵甜心苦的人物,她更是又苦說不出。

楚穎兒本有一門不錯的親事,但卻被家中一個小妾生的妹妹奪走了,親事沒了著落,主母便給他安排了一門看著光鮮,實則男方有隱疾在身的親事。

她也是有點腦子,知道自己的親事不堪後,不動聲色的騙過了所有人,計劃了很久,在出門上香的日子裏,提這一個裝有所有家當的包袱就跑了。

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在外沒兩天就被人販子三言兩語的騙了,幾經輾轉,被賣到犄角旮旯的村落裏去了。

不堪的經曆使她小小年紀便壞了身孕,她長相柔弱,加之有些心眼,表現的乖順無比,那家人就對她放鬆了警惕,她又故計重施,偷跑了出來。

她本想一死了之,就從高處跳了下去,誰知她命太大,摔流產了,人卻沒死。

尋死的勇氣就再也提不起來了,躲躲藏藏的等著死亡降臨。

李晨語也感歎她命大,病成那樣沒死不說,還讓他們遇見了。又被趙半瞎半吊子的醫術吊這命,一時半會兒的沒生命危險。

至於以後楚穎兒要去哪裏,沒人問出這個問題,她的人生隻能由她來負責。

顛簸了七八天,終是到達青柳鎮了。

幾丈外,洗硯等人早已等候多時,見到遠遠跑來的驢車時,隻差熱淚盈眶。

他們接到主子留下的標記後就改變方向,提前來了青柳鎮,這一等就是三天。

近半個月以來,他們猶如掉進油鍋。

心焦,不安,急迫感覺快要把人折磨瘋。

目標初一出現,幾十人就驅馬將驢車團團圍住。

周家父子立時便腿軟的癱坐在車架上,驚恐的看著提著劍的眾人,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爺,屬下來遲了。”

洗硯在看到季白的那瞬間眼眶便紅了,此時更是忍不住落淚,哽咽道。

好好的公子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

都是這個妖孽,定要將她千刀萬剮。

他憤恨,殺機閃現的目光看向李晨語。

幾十人在青天白日的持劍,太引人注目,季白朝周圍掃了一圈,就見有人慌忙逃路。

“把劍收起來。”

這話顯然不是對拿著劍捅他後腰的李晨語說的。

聞言,洗硯等人齊齊收了劍。

“萬鈞,”季白看向其中一位青年男子,“你先帶人退下。”

萬鈞猶如刀鋒一般犀利的目光看向李晨語。

李晨語笑著回望,雲淡風輕的笑容看的人恨不得刮了她。

“退下,”萬鈞朝後揮手。

眾人便驅馬讓開一條路。

路讓來了,趕車的人卻不給力了,周家父子哆嗦成一團。

見狀,趙半瞎上前接替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