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廣楠把自己和小鬆都洗幹淨,給他洗了蓼草澡,又擦了一遍藥膏,那些蚊子叮咬的紅腫消了一半,小鬆精神還好,並未見發燒感染什麼的,佟廣楠鬆口氣。
她將兩人的衣服洗了,沒一會兒便幹了,佟廣楠瞧著自己那粉紅色的宮女衣裙,瞧著小鬆,招手,“過來。”
小鬆挪到她身邊,大眼睛瞅著她,十分信任的樣子,佟廣楠比劃了下,衣服有點大了,這事不能找別人幹,隻能自己幹,她尋思著去一趟生藥居,找點針線來。小鬆似乎瞧懂了她的意圖,臉色有點臭,默默地蹲在牆角看螞蟻。
佟廣楠坐在長廊上,俯視著他,“小鬆,今天你做的很棒,以後也一直要這樣,除了楊老公和小釘子來,不管誰來,你一定要躲起來,不準和任何人見麵,不能被任何人發現,你也不能偷偷溜出去,你知道嗎,外麵很多怪獸,會吃人的,你若出去,他們便會把你吃掉。”這不算是騙孩子了,人吃人,才是最可怕的。
不知道小鬆到底懂了沒有,但佟廣楠得到的始終是他的點頭和配合。佟廣楠不放心,跟小鬆約定了幾個暗號,又演習了一遍偵查與反偵查。最後,小鬆不耐煩了,爬到炕上睡覺。佟廣楠瞧著白嫩的小娃子,心中的柔軟一次次被擊中,這孩子話說得不明白,但心裏卻是個十分機靈的人,或許是過早的艱苦生活造就了他的早慧,或許是天生智商比較高,不管怎樣,懂事的叫人從心底疼愛。
不能心軟,佟廣楠頑強地把他扯起來,“我是以防萬一,你這麼小的孩子,誰知道那天熊脾氣犯了,我們倆都得完蛋。”
“知道,完蛋。”小鬆機械重複,佟廣楠給了他腦門一巴掌,他委屈地噘嘴,水汪汪的眼潤潤的,如受傷的小狗,佟廣楠心軟了。
小鬆皺著小臉,撲到佟廣楠懷裏,“姐姐,困,困了。”說著打起哈欠,沒一會兒呼呼睡著了,佟廣楠把小鬆放到炕上,溜出宮門,快速跑到生藥居,向阿榮姑姑借了剪刀針線,又迅速跑回來,還好,小娃子睡得憨熟,她現在太敏感了,生怕一個不注意,這家夥就跑了出去,被人發現。
她就著天色,把粉裙子拆開,沿著原有邊線全部剪掉同樣寬度,然後再縫起來,皺皺巴巴,好歹依舊是衣服的樣子,佟廣楠滿意地瞧著自己的傑作,打量熟睡的小娃子,嘿嘿,裝宮女明天開始!縫好宮女裝,她又找出幾塊破布,主要以小鬆那條紅菱肚兜為主,忙碌起來。
眼看天就要黑了,佟廣楠把小鬆抱進蚊帳裏。趕緊去點燃蓼草,那植物有股辛辣味道,燃燒起來能驅逐蚊蟲,她努力了許久,終於把濕草燃起了煙霧,但自己也被蚊子咬出好幾個大包,趕緊滾進蚊帳裏,擦了點黑藥膏,瘙癢稍止。厚重的蚊帳裏,悶熱的人想發瘋,佟廣楠呼呼地扇著破扇子,小鬆也滾來滾去,小臉潮紅,最終架不住困意,撅著小屁股睡熟了。
佟廣楠覺得自己要爆炸了,一半是熱的,一半是被身邊那個撅著小屁股睡得呼呼的小家夥鬧得。這是冷宮,想活下去,就必須要搞定小鬆這個炸彈,不能讓他被人發現,不能讓他捅出簍子。看似聰明懂事的娃,但還得教育,佟廣楠決定用自己的方式來教導這個或許是王子的小男孩。
活下去,就得兩人共同努力。教育是後話,現在第一件事要應付明天或者後天程姑姑要送來的“夥伴”。
半夜,月色正好,佟廣楠搖醒了小鬆,“小鬆,我們做個遊戲如何?”她眼睛亮晶晶的,這是要做壞事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