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宗澤臨終三呼“渡河”(2 / 2)

金軍聽說宗澤已經扭轉了汴京的局勢,想要探聽一下虛實,便派人來到開封府。宗澤立即下令把這些人拘禁起來,準備殺掉他們。宋高宗聽說之後,怕金軍借此興師問罪,急忙下令給宗澤,要他好好款待金國使者,不許怠慢。宗澤接到命令之後,生氣極了。他立即上書給宋高宗說:“國家過了多年的太平日子,產生了麻痹思想,結果招致了靖康年間的奇恥大辱。如今金人前來探聽我們的消息,除掉他們就是為了警告金國。陛下的命令,我實在不敢接受。”宋高宗看了宗澤的上書,生怕宗澤真的違反命令,把金國的使者殺了,連忙又寫了親筆信,派人星夜趕到汴京,硬逼宗澤釋放金國的使者。投降派黃潛善竟然說宗澤拘禁金國使者是錯誤行為,應該追究責任。尚書左丞許景衡替宗澤辯護說:宗澤做開封知府很有成績,威信高,防守嚴,希望朝廷重用他,使他能為國家建立更大的功勞。

事實上,宗澤並沒有以安定汴京為滿足。他四處聯絡愛國將領,跟他們共同商量收複失地的辦法。他在汴京設立了招兵站,招收自願從軍殺敵的壯士,把他們訓練成精銳的隊伍。他又根據地理形勢,在城外設立了24個據點,派兵把守,保衛京城。還在黃河沿岸每隔幾裏路修建一個堡寨,稱為連珠寨,派兵把守,形成一條鞏固的防線。

宗澤對於宋高宗遲遲不回汴京,一味想跟金軍議和,還想繼續南逃的行為十分不滿。他一再上書給宋高宗,指出妥協退讓隻能助長金人南下的野心,京師是天下的心腹,如果拋棄京師南逃,就好比拋棄心髒一樣,這種做法是錯誤的。可是,宗澤一連上了24道奏章,都被當時已升任宰相的黃潛善扣壓下來,得不到回音。有幾次,宋高宗雖然親服看到了奏章,也未予以答理。昏君奸臣一個鼻孔出氣,是決不會接受宗澤的正確意見的。

宗澤聽說金軍正在黃河上造浮橋,準備再次進攻汴京,便派部將劉衍去滑州,劉達去鄭州,各帶兵2萬,戰車200輛,跟汴京結成犄角之勢,以便互相策應。金軍見宗澤有了準備,就拆掉浮橋退走了。第2年年初,金兵偷襲鄭州,進軍到白沙,逼近汴京。汴京城裏人心惶惶,以為災難又要臨頭。部將也沉不住氣,急忙前來請戰。隻見宗澤正在跟客人下棋。他聽到軍報後,笑笑說:“這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我正等著他們哩!”他直到把一盤棋下完以後,才下令派幾千精兵繞到敵後,去策應劉衍他們。金軍正在跟劉衍的隊伍激戰,突然見宋軍從背後殺了過來,使他們處於腹背受敵的境地。他們怕挨打,慌忙丟掉武器,狼奔豕突地四散逃命。

元宵節到了,宗澤下令將士們加強防守。同時,在城裏貼出布告,號召市民像平時一樣舉辦元宵燈會,祝願新的勝利趕快到來。金軍不知虛實,派兵前來進攻,半路上被早就埋伏在那裏的劉衍打得大敗。

由於宗澤在對金軍作戰中屢次獲勝,使得金軍聞風喪膽。他們害怕宗澤,背地裏都叫他“宗爺爺”。

可是宋高宗並不重視宗澤的戰功,對宗澤請他回師汴京的建議一直沒有采納。宗澤特地派自己的兒子宗穎去求見宋高宗,說明回師汴京的重要性,但是宋高宗根本不接見。宗澤見自己的20多次上書都白費了,不禁憂憤成疾,背上生了一個碗口大的疔瘡,不斷地化膿潰爛。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行了,整天念著杜甫歌頌諸葛亮的那首詩,每當念到“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這兩句時,就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建炎四年(1130年)的一天,正當金軍南下發動攻勢的緊張時刻,70歲的老將宗澤終於與世長辭了。死的時候,他沒有留下別的遺言,隻是坐起來連喊了三聲:“過河!過河!過河!”意思是叫大家不要忘記了過河北伐,去打敗金軍,收複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