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我天璿島欠你一個人情。”淨祿長歎一聲,眼神似乎有些飄忽。
蕭雲笑了笑:“嶽劍雖然曾經加害與我,但罪不至死,我也是舉手之勞罷了。”
楚和的那一掌,已將嶽劍的丹田震碎,但好在兩位長老搶在他墜落前將他救起,又有蕭雲施展“普陀清心咒”治療,好歹保住了這一條命,但修為卻是毀於一旦,這也算是他應得的報應吧。
淨祿雖對這個與楚和沆瀣一氣的不爭氣弟子心有怒火,但畢竟是他的麾下,對於蕭雲的不計前嫌還是頗為承情。自己門下出了楚和這個叛徒,淨祿臉上無光,也不想在諸位師兄弟麵前丟人現眼,確認嶽劍生命無虞後,便駕馭飛劍回了自己的天璿島,閉關修煉去了。
蕭雲悄聲對思魁道:“掌門,我想再回開陽島去呆上一段時間,望您首肯。”
思魁麵有愧色:“之前是我冤枉你了,別往心裏去。”
蕭雲笑著擺擺手:“掌門多慮了,此事您也是蒙在鼓裏,就不必再提了。我是想去看看秦前輩,還有好多事想向他老人家討教。”
思魁恍然:“如此也好,隻是師父他既然隱身孤島,必然不想讓我們知道,你也不必說出我發現他老人家的事情來。”
“那是自然。”蕭雲點頭應下。
秦師古之事,他不願更多的人知曉,便連尹吟和江沅也沒有知會,便獨自一人搖起小舟,再次來到闊別數月的開陽島上。
眼前的茅屋與沙灘依舊,此時蕭雲的心境卻與第一次登島時有了天壤之別。想起這幾個月發生的一切,他心中頓時生出一種恍惚感。
在沙灘上坐定,蕭雲擺出酒菜,高聲道:“老頭,我有好酒,還有故事,你聽不聽?”
秦師古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邊,也不客氣,徑直拿起酒瓶朝嘴裏灌著,含糊道:“酒已不佳,故事卻不知怎樣。”
蕭雲細細將自己離島以來的經曆述說了一遍,秦師古靜靜聽著,不時朝口中灌著幾口烈酒,隻是蕭雲帶來的幾樣他平日愛吃的美味,卻是未曾動過一箸。
直至說到在那處洞穴中遇到血宗宗主和兩具遺骨,秦師古的身子明顯顫動了一下,再待到蕭雲提及“靈犀通夢鼎”之時,他那有些渾濁的眼睛中似乎閃動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光芒。
蕭雲沒有在意,一口氣說完了自己的故事,從沙灘上爬起身來,望著眼前閃耀著粼粼金光的海麵笑道:“如今的我已經進入幽境,比起那時剛剛上島之時的惶惶如喪家之犬,真是恍若隔世了。”
秦師古沒有回話,隻是一口氣將瓶中剩下的酒全都倒進口中,半響,才幽幽道:“你確定在那洞穴中看到的屍骨,真的是黃思和郭退?”
“血宗宗主親口所言,應該不會有假。再說,那郭退儲物戒中所帶的靈犀通夢鼎,據說也是宗主信物,更是錯不了。”蕭雲見秦師古麵色怪異,投去詢問的目光。
秦師古長歎一口氣:“三十年了,我總還存著一絲僥幸,或許她還在人世。其實我心中何嚐不知,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蕭雲奇道。
秦師古自嘲般的笑了笑:“看這個名字,你一定想不到郭退會是一個女人,而且是當年修行界鼎鼎有名的美麗女子吧。”
蕭雲點點頭,他確實沒有想到,郭退這樣一個男性化十足的名字,竟然會被冠在一位名滿天下的美人身上。
“其實她原本並不叫這個名字,至少在我認識她的時候,她還叫郭紫萱。那年我隱姓埋名投入血宗麾下,在離別之時,正派八宗宗主齊齊為我送行,其他人與我說盡了豪言壯語,隻有她,皺皺眉對我說,小秦,說是事有不濟,千萬及時抽身,莫要白白丟了性命……”秦師古的眼神慢慢模糊,似乎眼前便是數十年前那一幕幕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