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寂靜無聲。
他們一個放棄掙紮,一個食之味髓。
薑淮左的吻星星點點落在她的胸口,又一點一點下移,最終來到了她的腰腹。
不同於以往的平坦纖細,現在那裏微微隆起,有了小小的弧度。
他終於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鬆開了鉗製她的手,小心又虔誠的摸了摸她的肚皮。
手心下厚實的質感讓薑淮左動容又懊惱,他頹然的倒在葉長安身邊,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她是無心之舉,他卻是故意刁難。無論如何,她懷孕已經足夠辛苦,他不該這樣子對她。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絲毫不肯讓步,暴躁、易怒、多疑,稍不如意就衝她發難施暴,那麼葉長安隻會記住那個人的好,永遠都看不到他。
薑淮左反省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小心又別扭的恢複了先前溫柔體貼的模樣。葉長安卻更加不想見到他,大部分時間都躺在臥室裝睡。
如此薑淮左在家呆著也沒意思,把更多的時間花在了公司和婚禮籌備上。
時間一晃到了婚禮前的第五日,葉長安吃過中飯後覺得困乏,睡了會兒午覺。
那是最後一個有關紀蔚年的夢,他們結婚了。
聖潔的教堂裏,雪白的婚紗,同色西服,她跟紀蔚年比肩而立,一起站在神父麵前,聽他慢慢誦讀那許諾永遠不離不棄的誓詞。
可誓詞隻念到一半,紀蔚年突然搖了搖牽住她的手:“悠鳴……”
身旁的男人突然被耀眼的銀光縈繞,他本就穿了一身白,此時就像是要被拖入另一個空間一樣。
葉長安緊緊攥住了他的手,焦急又無措:“阿年……阿年你怎麼了?”
紀蔚年的笑容十分溫柔,眼角卻濕漉漉的。
“很抱歉,時間到了,我要先離開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又努力笑了笑:“以後要照顧好自己,悠鳴,我愛你。”
話音剛落他俯身吻了她一下,隨後猶如泡沫般碎在了銀光裏。
“阿年……阿年!”
葉長安在午後驚醒,十一月的陽光明晃晃的照進來,隻讓人覺得寒涼。
她怔怔的躺在原處,雙目大睜,麵色慘白,額角的細汗濡濕了頭發,卷曲的黏在一起。
電話突然在這個時候響起,她手指微動,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嘟……嘟……”
可怕的聲響還在繼續,她扯了被子把自己完全蓋住,躲在裏麵瑟瑟發抖。
此情此景,跟那個時候像極了——深夜裏她做了噩夢,醒來就是電話鈴響,紀蔚年被人打進醫院,重傷昏迷,還被劃斷了腳筋。
不祥的預感海水般溢滿全身,最後齊齊彙到胸口,心髒不堪重負後微微疼了一下,隨後徹底爆發,絞痛的讓人無法呼吸。
葉長安害怕極了。那時他在離她很近的地方,無論發生什麼她都可以立即趕到他身邊,而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跨越了半個地球,她還被束住了手腳。
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而她這個膽小鬼隻敢胡思亂想卻始終不願麵對。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終於重新歸於平靜。她如釋重負的探出頭來,小心的抓過手機。來電的是個陌生號碼,看上去有些古怪,不像是國內用的那種,一共有十三個未接。
是……紀蔚年打給她的?
就在她遲疑之間,手機一震,收到了一條短信。
她目光空洞的看著那兩行字,腦袋裏一片空白,低頭再看時竟覺得自己好像不識字了。
手機從她手心滑落,沿著被子落到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美夢到頭,終成噩耗。
薑淮左傍晚時分卡著飯點回家,餐廳居然沒人。他在一樓轉了一圈,又去了二樓臥室,葉長安也不在。
就在他準備去其他房間找人時,突然聽見三樓有人在說話。
薑淮左沿著聲音尋去,就見阿傑站在其中一扇門前敲門:“夫人,吃飯的時間到了,您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