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柔弱無骨地手臂突然緊緊抓住了慕容雪兒的衣襟,然後,猛地一用力,慕容雪兒的身體便險險地脫離了大哥彎刀的威脅,隻餘一支鳳型的金釵步搖躺倒在雪地裏,此刻已從中斷成了兩截。
刀鋒森寒,大哥的眼神也是一樣,他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前的嫵媚女子,緩緩舉起了手中地長刀,對準了女子的咽喉。女子很不在意的笑笑,笑聲撓著人的心肝,癢癢的。那雙露在蒙麵的白紗之外的眼神,如秋水汪汪,仿能勾魂攝魄,讓人不自覺的沉迷,即使死在溫柔鄉中也絕不後悔。
慕容雪兒心神未定,此刻她正躺在嫵媚女子的懷中,鼻尖嗅滿了嫵媚女子身上濃鬱的玫瑰花香,很想打個大大的噴嚏。嫵媚女子低頭望向慕容雪兒,“嘖嘖”出聲,青蔥的食指輕輕地劃過慕容雪兒的臉頰,女子笑嘻嘻地說道:“果然是一個大美人兒,你看,這麼多男人追著你跑,就是死了都心甘情願。”
慕容雪兒無奈的苦笑,這位大姐姐都什麼時候了,還竟顧著調笑人家。也許女子看懂了慕容雪兒的苦笑,露在白紗之外的雙眼驀然一凝,好似千年的寒冰。此刻這兩塊寒冰正望向大哥,大哥沒有其他的動作,隻是將手中的彎刀握得更緊了。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救這個小丫頭嗎?”嫵媚女子眼神依舊森冷,語氣卻很是溫柔,如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大哥冷哼一聲,緩緩開口。話語如同鋒利的鋼刀斬斷沉重的鐵塊:“有人要殺她,就有人要救她,我一點也不好奇!更何況,你也救不了她!”
“說的好!”嫵媚女子讚歎道,“但是我想試試。”
試試便試試,女子將慕容雪兒推到身後,然後左手五指不停地撥弄著拖在右手掌上的琵琶,琵琶弦飛快的劇烈震顫著,一道無形的音波從弦上發出,迅疾地刺向大哥的左肩。大哥不屑地笑了笑,手中的彎刀擋在音波之前,鋒利的刀刃豎直著砍向音波,音波和刀刃碰撞到了一起,刀刃無可阻攔,勢如破竹,一股斬破了這股無形音波。
大哥剛剛破了一道音波,又是四道不停歇地從弦上再次向他轟擊過來。一道刺向咽喉,兩道分別刺向左右胸膛,還有一道,正對著他的眉心。大哥眼神略微凝重,卻也沒有太多的擔憂。音波臨體的一刹那,大哥猛地來了個後下腰,堪堪躲過了四記凶險的音波。
躲過了四道,還有接連不斷的音波繼續轟來。大哥兩手兩腳撐地,身形彎成了一座圓拱橋。一記極陰險的音波正正插向大哥的褲襠。大哥雙腿雙手猛然向地上狠狠一擊,反衝力使他高高地躍了起來,將將躲過了嫵媚女子陰險至極的一招。
女子見大哥高高躍起,張口一口尖銳的嘯叫,嘯叫形成的音波比琵琶弦發出的要更加粗壯,更加有威力。好似一個鋒利的巨大圓錐,旋轉地紮向此刻翻飛在空中的大哥。大哥此刻頭朝下,腳朝上,兩眼望見這股音波攻來,連忙兩隻手掌都握住了彎刀的刀柄。音波離大哥的小腹還有半寸的時候,彎刀的刀尖戳中了音波最前方的巨大錐頭,頓時鏘鏘聲不斷轟鳴著,站在嫵媚女子身後的慕容雪兒感到耳膜好似被利劍刺穿般生疼,兩眼一白,就要就此暈倒過去。
嫵媚女子望著踉踉蹌蹌將要倒地的慕容雪兒,眉頭有些皺起,忙對著她大喝了一聲。這一聲大喝與慕容雪兒耳膜中的利劍相撞不分伯仲地很快相互消彌了。嫵媚女子望著幽幽轉醒的慕容雪兒,湊著她的耳朵說道:“你先走。”
慕容雪兒此刻心神不屬,聽得嫵媚女子吩咐,便隻是不停地點著頭。直到嫵媚女子又狠狠地推了她後背一下,她才緩緩地行動了起來。拖著沉重的腳步,向著西邊一步一頓緩緩的行去。
嫵媚女子見慕容雪兒漸漸走遠,方才回過頭看向空中的大哥。大哥此刻滿頭的汗水,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摔到雪地之上。與嫵媚女子嘯叫的音波已然相鬥了半盞茶,卻還是相持不下。刀尖與音波的錐尖猛烈的碰撞著,一時誰也戰勝不了誰。
嫵媚女子剛剛雖然一直關注著慕容雪兒,還和她說了句話,但其實絕大部分心神和氣力都用來維持空中的錐形音波了。她感受到大哥彎刀刀尖的鋒銳之意,這股鋒銳之意不斷地在她的身體裏橫衝直撞著,想要刺穿斬斷她的經脈。同樣的,女子的音波錐子也必然在大哥的身體裏不斷地遊走著,破懷著他的五髒六腑。
音波本是無形,卻能經妙法化為有形。有形之中卻又變幻著無形,看似在身外抵擋相抗,實則更是在身體裏不斷的衝撞。嫵媚女子本是音波功的高手,自然能做到如此。不想大哥卻能化有形之刀鋒而為無形之刀意,竟與她鬥了個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