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客棧(1 / 2)

一行人馬依舊持續地向西北行進著,逐漸路過了一家不大的客棧。客棧孤零零地矗立在北國冰天雪地裏,顯得孤傲,顯得冷清。不過,客棧裏的夥計廚娘老板們卻很熱情。

“唉,各位大爺裏邊請啊!咱店裏邊有熱活活的包子,暖呼呼的酒,還有香噴噴的美人兒,軟鬆鬆地床。各位大爺們,怎麼舍得就這樣走了呢?”說話的是一個婦人,滿麵厚重的胭脂。胭脂卻必是差品,抹在臉上如同油彩,和台上唱戲的戲子有的一拚。此刻這位如同戲子一般的婦人,正站在客棧外的大門門檻上,招搖著手中大紅的手絹,殷勤地向著這北國冬日難得一遇的千人隊伍使勁拉客。

客人們卻好似根本沒有聽到這位婦人大嗓門的吆喝,似乎沒有見到在一片白茫茫中花花綠綠的婦人身上的衣服,整齊劃一地擦著客棧的邊,繼續向遠處風雪中而去。

婦人依舊賣力地吆喝著,千人送婚隊伍依舊不理不睬她。婦人牙齒陡然緊咬,衝身後客棧內忙著給不多的幾個客人端茶遞水的小二吩咐了一聲,小二立馬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一溜煙跑到後堂,挽起袖子撲哧撲哧抱來一大摞的柴火和幾個鋼鐵架子。柴火和鋼鐵架子都放在客棧外的路上,旁邊就走著送婚的隊伍。

婦人再朝著小二努了努嘴,小二又急急忙忙跑進客棧後堂,跌跌撞撞費力抱來兩大壇美酒。美酒壇子端端正正安放在鋼鐵架子上,底下塞滿了柴火,婦人瞧見萬事俱備,便一聲吩咐,小二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火苗子便掉落到了那兩堆柴火上。柴火燒得猛烈旺盛,融化了旁邊一圈的冰雪,呲呲聲和柴火劈裏啪啦的燃燒聲混在一起,被漫天卷著鵝毛大雪的狂風呼嘯著掩蓋。婦人一把打開酒壇的的木塞子,馥鬱的酒香逐漸彌漫,火燒的越久,壇子越熱,美酒越沸,濃香越足。路過的送婚隊伍,所有人都猛吸著這股醉人的酒香,彳亍著邁不動道。

絡腮胡子打馬走過,自然也聞到了這股濃烈的酒香。他也同樣狠狠地抽了抽鼻子,嗅了一口,然後心中大讚:好酒,好酒,難得一見的好酒!

絡腮胡子望著那兩罐底部已經燒的通紅的酒壇,狠狠地咽下了一大口口水。他也有些邁不動道了。

婦人見絡腮胡子兩眼放光地望著酒壇,臉上瞬時笑出一朵燦爛的花來。隻不過這花不是羞澀的薔薇,不是高潔的幽蘭,也不是嫵媚的玫瑰,恰似一朵過了時的殘敗菊花,看得人刹是不舒服。

大紅的手絹朝著絡腮胡子甩過去,手絹上濃鬱過頭的劣質香味使得絡腮胡子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婦人挨近絡腮胡子的身子,笑嗬嗬地說道:“客官,想喝酒嗎?我們小店裏有的是。”

絡腮胡子駕著馬向後讓開半尺距離,定定地望了夫婦人一眼,然後猛地轉頭大聲喊道:“原地駐紮,今夜就在此處過夜。”

近處的侍衛聽了絡腮胡子的號令,連忙四散奔走相告。不一會兒,綿延數裏的隊伍便漸漸停了下來。婦人正待還要說些什麼,絡腮胡子扯著馬僵,一夾馬腹,卻向隊伍的最前方去了。

隊伍的正前方有一個人,一個冰天雪地裏仍然穿著甲胄的怪人,這個怪人和絡腮胡子都是此次送婚隊伍的帶頭人。

絡腮胡子從後麵趕到金甲怪人的身邊,然後逐漸靠近金甲怪人的身子,輕聲說道:“客棧有些問題。”

金甲怪人整個臉都藏在盔甲裏,看不出什麼表情。他的音調很平穩,平穩到好似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能夠使他驚訝。他說:“你既然決定了,我不反對。”

“真是好夥伴,我喜歡。”絡腮胡子爽朗地笑了起來,笑聲刺破狂風肆虐的雪幕,方圓數裏的人都聽到了。

絡腮胡子調轉馬頭,馬蹄噠噠響起,漸漸向客棧方向轟鳴而去。婦人依舊站在門檻處倚著門框,見到絡腮胡子又回來了,趕忙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絡腮胡子翻身下馬,威武雄壯地向客棧內走去。擦過婦人的身體的時候,婦人嗬嗬笑著說道:“客官,我們這店雖小,卻真有香噴噴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