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冰山總裁的霸道攻(二)...(1 / 3)

距程家舉家僑居已有將近十年。

天很黑了,狹小的屋子裏,鬢角已有幾縷銀絲的男人驀然從夢中醒來。

出了會兒神,旬瑋緩緩站起身,已是不惑之年,過度的操勞讓男人山一樣的脊背有些微的佝僂。倒了杯酒慢慢喝著,心中盤算如今愈發嚴峻的形勢,想了一會兒,放下酒杯,從抽屜裏拿出看了無數遍的書信,發起呆來。

那是程瑞臨走前留下來的,信裏交代他照顧獨自留下來的於媽和在鄉下生活的韓午與小石頭。

他還有要保護的人,所以還要在這裏守下去。

他總是有要保護的人,從前是程瑞,如今是程瑞希望他保護的人。

從胸前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相片,上麵程瑞還是年少時意氣風發的模樣,靈眸皓齒,驕傲地微笑著,一塵不染。這照片,旬瑋留了不知多少年。

如今,怕是也該有了皺紋吧。旬瑋這麼想著,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些微笑容。

他離開已有十年整,與他一同走過的那些日日夜夜,旬瑋卻覺得像是發生在昨天,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

……

那年他們都還年輕,年輕得還承擔不起一份深情。

程瑞是什麼人,人精一樣的,旬瑋還在懵懵懂懂,隻知順從,隻知保護,不懂怎麼去說清感情,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可程瑞不想,他愛玩,愛胡鬧,他任性,但他不想把旬瑋也拖累到這條見不得光的路上來,有時想跟那個呆子把話講講清楚,看著他逆來順受的樣子,卻又突然什麼都說不出口。那時他還在找駱成,他不相信一個人能消失的那麼徹底,後來隱約猜到什麼,卻不敢問,怕問了,有些東西就回不來了。

後來旬瑋殺了人,他們不得已匆匆狼狽地逃回國,這事壓下來之後,程鴻儒氣的大病一場,程瑞仿佛變了一個人,收起胡鬧的性子,乖乖接過家裏的產業,偌大一個生意鏈條他打理得風生水起,遊刃有餘。

再後來,程瑞結婚了,娶的是端莊美麗的蔣家二小姐,婚禮上,旬瑋跟兄弟們喝得爛醉,卻從頭到尾一句醉話都沒說過。

程瑞帶著新娘子一桌桌敬過去,上到三親六戚,生意夥伴,下到仆人奶媽,保鏢司機,都請到了,這是老夫人的意思,成親麼,討得就是個彩頭,程家向來把下人當家裏人的。

旬瑋遠遠望新人一眼,就趕緊轉過頭去,那一對璧人郎才女貌,實在般配,看得他說不出的難受。

敬到這一桌,程瑞和新娘帶著笑,一一跟兄弟們道謝,旬瑋卻遲遲沒有舉杯,旁邊有懂得察言觀色的小弟偷偷推了推旬瑋:“旬哥,舉杯啊!”旬瑋不動,程瑞就那麼舉著酒杯,見他如此,一桌的人都不敢放下手來,胳膊都舉酸了,誰也不敢說話。

僵持不下中,一旁的小弟們怕大哥惹怒少爺,隻好炸著膽子陪笑:“少爺,旬哥喝多了,小弟們代旬哥祝少爺少奶奶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程瑞笑著點頭,跟兄弟們喝了一杯,又顧自滿上,收了笑容,對一言不發的旬瑋說道:“旬瑋,這杯我敬你,謝謝你多年來的照顧,我程瑞,永遠把你當做手足。”說完一飲而盡,喝太急,差點嗆出眼淚。

那杯酒,旬瑋到底沒喝。

自那以後,旬瑋也再沒聽過程瑞親昵地喊他“阿瑋”,往日所有的情分,仿佛都隨那杯酒消失了,什麼都沒剩下。

兩個人也心照不宣地把那段荒唐的歲月就此壓在心底,絕口不提。

成婚後程瑞更是一心撲到生意上,魔障了一樣,偶爾鏡片下的鳳眼精光一閃,都讓同桌吃飯的大小掌櫃汗毛炸起,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