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最近忙得很,女人們在忙著照顧孩子,收拾細軟,打包行李,程瑞也在做最後的鏈接,以保證生意周轉不至太過窘迫,程老爹自從認了秦思白算程家的一份子後,對秦思白的態度大有改觀,時不時就拉著他探討一番,大都是些閑詞散曲之類,裏外裏程簫竟又成了個閑人,在哪兒都有人嫌他礙事。
歇了兩天,程簫不樂意了,親爹霸著他媳婦兒,還有沒有王法了?
於是程府二少爺在某天晚飯後,完全不顧影響地把秦小白連拖帶拽地拎回了自家小窩興師問罪。
親自打了水讓秦思白擦臉,程簫不無醋意地說道:“早知道就不帶你回來。”
秦思白嘻嘻哈哈地甩了程簫一身水,兀自躺下。程簫又愛又恨地看著冒壞的媳婦兒,捏著尖下巴發狠地親了兩口,方才躺下把人摟到懷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悄悄話。
摸著程簫身上縱橫的傷疤,秦思白心有餘悸,程簫卻不甚在意,結實的手臂圈著媳婦兒可是緊了又緊。
秦思白突然說道:“也不知道韓叔他們過得好不好?”
程簫拿胡茬蹭蹭秦思白的臉蛋:“我陪你回去看看?”
想了一想,秦思白搖了搖頭:“算了,讓他們就當我死了,也少一份牽掛。”
程簫無聲地點點頭,也不是同意他的看法,但秦思白就是覺得,程簫點個頭,他心裏就舒坦多了。
程簫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秦思白的身子,哄孩子似的,把秦思白拍的昏昏欲睡,程簫卻半分困意也無,這漢子心裏有事兒呢。
又沉默了半天,秦思白都快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突然被一陣大力晃醒,隻見程簫一臉糾結地問道:“思白,你實話跟我說,那個姓黎的到底碰過你沒有?”
秦思白瞬間就清醒了,麵無表情地瞪著眼睛盯了程簫半天,突然長腿一使勁,一腳把放蕩不羈的程府二少爺從床上給踹了下去。
程簫正被秦思白盯得發毛,沒防備中突然就被媳婦兒給扔下床了,生平頭一回兒啊!索性也沒生氣,程少爺撓撓頭爬起來躺回床上:“生氣了?”
這還沒等躺下呢,猛然一個天旋地轉,得,又躺地上了。
據說當夜程府二少爺練就了一身好本事,其中就包括,被媳婦兒踹下床還能安然入睡的絕技。
第三次被秦思白連同被子一起踹下床之後,程簫也不往上爬了,被子一鋪,直接打了地鋪。
秦思白麵兒朝裏躺著,擺明不想看程簫。程簫就自個兒對著人後腦勺兒念叨:“思白啊,還生氣呢?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你心裏有疙瘩……真的!”
秦思白在心裏冷冷一哼,這話你拿著騙鬼子去吧!
念叨念叨著,程簫把自己念叨著了。聽著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秦思白卻再也睡不著,索性爬起來,皺著小眉頭借著月光,看著程簫越發瘦削俊郎的臉,低聲歎了口氣。
……
這天早上,程鴻儒坐在餐桌前看著報紙,上書“抗日戰爭大捷報倭寇已作秋後之蟲”雲雲。程鴻儒抬頭見秦思白正進來,這孩子一身長衫倒斯文典雅,比什麼西洋人的裝束體統得不知多少。程鴻儒一高興,難得和顏悅色地招呼秦思白吃飯。
程瑞顯得有些憔悴,接過妻子遞過來的補湯,邊一口一口地喝著,邊說道:“事情基本都安排好了,大家準備準備,該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