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媽點著頭,笑得眼角都是淚。
……
闔家團圓,程家院兒裏傳出久違了的笑聲,大家圍坐在一起,慶祝有生之年還有這種天倫之樂。席間程夫人爽朗地招呼秦思白坐在自己身邊,跟他說著程簫小時候的糗事,每個人都挺高興,就連程簫都不例外,真是鴻運當頭,不但找回了媳婦兒,家裏竟然也接受了,這輩子沒啥追求了!隻是秦思白總覺得,程夫人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愧疚。
而程鴻儒卻並沒因兒子歸家表現得太過高興,相反,沉著一張臉,一家子吃完飯後,把秦思白單獨叫進了書房。
程簫本想阻止,程鴻儒難得在兒子麵前硬氣了一回:“想進程家門,還不許我說幾句話?”說罷手一背,大步踏進裏屋。
“秦思白!不許去!誰想進他程家的門了!”程簫大逆不道地揮著拳頭說渾話,程瑞樂得在一旁看熱鬧,女人們在圍著小奶娃打轉,秦思白隻好自己拉住程簫,防止他說點子更難聽的話,把場麵鬧僵。
安撫似的拉住程簫的胳膊,秦思白警告道:“我去一下,你可別胡鬧啊!”
程簫黑著一張臭臉,看著秦思白進裏屋門,給了他爹一個警告的眼神,險些把程鴻儒氣得一個倒仰,沒好氣地衝秦思白說道:“把門帶上!”
秦思白回身給了程簫一個“放心”的眼神兒,趕緊帶上了房門,生怕門口那頭活驢腦子一抽闖進來。
程鴻儒沉著臉色定定地看了秦思白一陣兒,最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秦思白趕緊一欠身:“謝謝伯父。”
這麼乖巧的模樣就沒在自家兩個兒子身上看到過!程鴻儒靜靜地悲傷了一會兒,再看秦思白竟奇跡搬的覺得順眼了好多。
沉吟半晌,程鴻儒幽幽地開了口:“我與你師父孟先生也是故交,算起來,你也實該叫我一聲世伯,孟先生品格高潔,我畢生皆以之自律,從不懈怠。”
秦思白端正地坐著,聞言點頭道:“蒙世伯追念,先師必以為榮。”
程鴻儒點頭,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秦思白正襟危坐,已經做好了接受任何語言攻擊的準備,誰知沉默半晌,程鴻儒卻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我這個兒子從小性情乖戾,我也知道,也就是與你交好之後,他性子轉變不少,隻是……唉,人老了,總想顧及些顏麵,也罷,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年紀大了,管不了那麼多了,都平平安安的也就罷了。”
思慮良久,程鴻儒起身走到秦思白旁邊,秦思白見狀也趕緊站起來。程鴻儒卻隻是伸手拍了拍秦思白的肩膀,眼中有著一個父親的無奈,妥協與寄托:“好好過日子!不然……不然也對不起你們自己!”
秦思白一愣,隨即眼眶有些發熱:“謝謝世伯!”
程鴻儒點點頭,開了門,無視掉瞪著眼睛都逆子,踱到妻子旁邊,也去湊熱鬧了。
程簫衝進書房,才發現秦思白在輕輕地哭,皺著眉頭問道:“我就說不讓你進來!咱們走!”不由分說就要把秦思白拉走。
誰知秦思白竟少有主動地抱住程簫,把臉埋進他的肩膀,好半天才悶悶地說:“程簫啊,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以後跟你父親,好好相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