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人來人往,總有人好奇地向這邊張望,眼神不善。
如果放在以前,秦思白鐵定會在意,愛情和尊嚴,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然而在經曆了這麼多的事後,他想通了,看開了,真心的感情彌足珍貴,而別人的目光,他已全然不去在乎,秦思白甚至覺得,隻要有麵前這個人在,不管前麵是什麼艱難險阻,他都可以笑著闖過去。
主動握住程簫的手,秦思白扶著他的胳膊,盡量讓程簫把身體的重量交給他:“你的傷口流血了,咱們去找醫生給你看看。”說到這裏秦思白才發現,程簫連鞋都沒穿。
無奈又心疼地看了程簫一眼,秦思白放開他的手,跑到於小滿旁邊,拿過他手裏的鞋,滿臉歉意地對姿勢奇怪的兩人笑了一下,又迅速跑回程簫身邊,俯身為他穿上了鞋。
……
折騰了一會兒,秦思白才把程簫哄回了病房,一直守在病房裏的嚴浦生們,看到陌生人帶著他們團長進來,瞬間進入了一級警備。
“有勞各位,叫大夫過來給他看看,傷口流血了。”秦思白一邊把程簫安頓在床上,一邊對幾個呆愣的漢子說道。
“好嘞。”郝大川也不知道怎麼那麼聽話,乖乖地出去叫了護士進來。
好在問題不大,護士利落地給程簫補了兩針,換了藥和繃帶,囑咐了兩句就出去了。
而還在門口糾結著的於小滿和李秀禾就沒那麼輕鬆了。
聽完於小滿簡單交代了秦思白和程簫曲折的故事,李秀禾再三確認於小滿沒有胡說八道之後,震驚得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合著出生入死兩年都沒能打動程簫,她竟是輸給了一個男人?
嫩生生的啼哭把李秀禾的心思給拉回來,小奶娃伸著小胳膊哭得臉蛋兒通紅,把於小滿嚇得伸直了胳膊要把娃娃拿得離自個兒遠一些,求救似的對李秀禾喊道:“她她她咋哭了啊!”
李秀禾:“……”
……
期間程簫一直抓著秦思白的手,硬是一句話都沒說。而那幾個不明就裏的傻漢子看著這等光景,隻當秦思白是他們團長許久未見的兄弟,陪笑了兩聲兒,就串成串兒溜了出去,給倆人騰地方兒好說話。
門一關,仿佛世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秦思白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失而複得的男人,滿目溫柔。他瘦了,但是更顯得英氣逼人,不怒自威。他的眼神眉峰依然淩厲,薄唇緊抿,下顎繃得如同鐵板,無一不在昭示這個男人有多麼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此刻程簫的眼神褪去凶狠,望著眼前眉目如畫的青年,仿佛用盡了一生的柔情。秦思白迎著程簫的目光,那眼神裏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感情,讓人看得心裏頭不是個滋味兒。
秦思白斂了心神勉強笑道:“該不會是得了啞疾,不能說話了?”
程簫專注地看著秦思白,輕聲問道:“我打你的那一下,可還疼?”
兩年未見,程簫說的頭一句話,讓秦思白一愣過後,冷不防地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