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白當然聽的出來弦外之音,淡淡地笑了笑,迎著黎暮質疑的目光,語氣平淡:“這麼久了,你對我的感情我都看在眼裏,我又不是石頭,怎能不感動,往日冷淡,隻是因為我實在不敢相信,他竟然會……”
恰到好處的哽咽,黎暮見狀趕忙攬著秦思白的肩膀以示安慰,秦思白勉強笑著:“如今我也想通了,亂世之中,我能平安度日,是黎大哥給的一方樂土,已經過了這麼久,我若還是固執,實在是不近人情,黎大哥,往後,我會好好待你。”
這一番話說的那叫一個情深意切,感人肺腑,搭上秦思白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個乖巧的小模樣,任你是誰都不能不為之所動。
凡事它都有個兩麵性,賣乖是能打動人,可打動過頭了就不好控製了。
這不黎暮雖然信了秦思白確實是回心轉意了,又被這水靈的小模樣給撩起火來,上來就要耍流氓。秦思白趕緊按住黎暮,抿著小嘴說道:“黎大哥,不是說好了來日方長,你我都是男人,你也要讓我……”
嗬!嗬!嗬!
所以說別惹老實人,秦思白其實很老實,不過這他這個老實,分人。
黎暮笑得見牙不見眼,連聲說好:“是是,是我心急了,我們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秦思白笑笑,不置可否。
……
一宿無話,醫院裏被李秀禾趕去休息的於小滿幾人,早早地就來到了病房裏。
夜裏程簫發了高熱,李秀禾幾乎一夜未曾合眼。於小滿他們來了的時候,疲憊地交代幾句,也就去休息了。
黎暮倒是神清氣爽,一大早就來看程簫的情況,並且告訴於小滿他們,程簫的情況很好,基本上脫離了危險,剩下的就隻剩恢複了。
於小滿則一臉擔心,看了病床上的程簫一眼,帶上門,在走廊裏低聲問道:“我說大夫,你不是說我團長沒事了嗎?他咋還不醒呢?”
黎暮難得耐心:“累的,疲勞過度,加上失血過多,所以他才會昏睡不醒,讓他好好睡一覺,很快就醒了。”
“哦……”於小滿點點頭。
黎暮微微頷首,轉身去了其他診室。
……
上海程府氏洋行,程瑞的秘書拿著一紙電報,急匆匆地趕向總經理辦公室。
“經理!”一口氣跑上來,秘書喘著氣,直接闖進了辦公室程瑞揉揉鼻梁,抬起頭推推眼鏡,冷冷說道:“你不想幹了?!”
“不是!”秘書不管不顧地跑進來,呈上電報,“南京來的電報!”
程瑞眼中精光一閃,“刷”地搶過電報,手指微微哆嗦著翻開,看了一眼,合上,抬頭看了看秘書。
秘書:?
眨眨眼睛又翻開,再看一眼,好一會兒,才放下電報,平靜地對秘書說:“去忙吧。”
秘書點頭出去了。
辦公室裏隻剩下程瑞一個人時,他摘下眼鏡,雙手重重地捂住了臉。
靜靜地呆了一會,程瑞戴上眼睛飛奔出去,連外套都忘了穿,他要趕快回家一趟,告訴全家人:程簫,沒死!
電報靜靜地躺在程瑞的桌子上,薄薄的一張,上書兩字: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