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立馬去追!一定要把人給我追回來!”何傑怒吼道。
何柔握了我拳頭,上前道:“不用追了!人是我放走的,你們找不到的。”
何傑一愣,隨即說道:“別聽她的,往臨沂放向追,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幾人領命而去,何柔一看拖延不成,氣憤地對著哥哥喊道:“哥!你這是做什麼!思白是無辜的,你為什麼要利用他?”
“他無辜?那中國四萬萬老百姓就不無辜?沒有了秦思白這個媒介,我們的計劃就會大打折扣,到時候策反不成,國共兩黨紛爭起來,就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流離失所,生靈塗炭!”何傑對著妹妹教訓道,額頭上的青筋都繃起來,就連何柔都很少看到何傑情緒如此失控。
“就因為他是你的朋友你就要救他,那中國那麼多的老百姓,等著誰來救!?你說,是犧牲一個人救千萬人值得,還是為一個人,損失千萬值得?!”
“你不犧牲,我不犧牲,那中國怎麼辦,百姓怎麼辦!怎麼辦!”
何柔的大眼睛裏噙滿了淚水,一愣一愣地聽著何傑的怒吼,不知所措。
難道我救我的朋友,也錯了?如果連朋友都要犧牲,那救國還有什麼意義?救國,難道不是為了救自己的親人朋友嗎?不是嗎?
何柔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她是個女孩子,她永遠不會理解,她的哥哥,那個深謀遠慮老奸巨滑的哥哥,善用手段不近人情的哥哥,他的心裏裝著的所謂的大義,大愛。
她還小,她的心裏隻裝得下她的親人,她的朋友,這些人,才是她竭盡所能要保護的人。
而她的哥哥,心裏裝著一個英雄,一個胸懷天下的英雄。在英雄心裏,所有為著那份信仰所犧牲的人,他都為之築起一座血碑,為著這信仰,他誰都可以犧牲,包括他自己。
……
何傑一行人終究還是沒能找到秦思白,而他們隨之夭折的計劃,也無從實施,策反高書遠,還需他們另尋其法。
而命運的轉盤仍在轉動,秦思白看似逃出了一個魔掌,實則跳進了另一個更加險惡的沼澤。
命運不是風,來回吹,命運是大地,走到哪,你都在命運裏。你生命中所有發生的事,都因你而生,你生命中所有遇到的人,都因你而來。
秦思白那一路,走得著實不易。
隆冬時節,秦思白風餐露宿,受了點風寒,腦子裏渾渾噩噩,走起路來腳下直打飄。一來身上錢不多,還要吃飯,不敢住旅店,二來想早點找到程簫,日夜兼程,這麼一來,風寒就嚴重起來。身上的衣服也早就泥濘不堪,臉色。灰敗,要不是氣質出眾,還能看出些往日名角兒白先生的風采來,簡直活脫脫的一個小花子。
這一走,就走了幾個月,把好好的孩子折騰得沒了人形兒,秦思白有時候一邊走一邊罵,程簫,我這幅德行都是你害得!我心疼不死你!
所到之處,人畜皆避,可不麼,衣衫襤褸就算了,主要是時不時地自言自語,瘋瘋癲癲誰受得了。
就這幅鬼樣子,甚至讓對秦思白一直念念不忘的黎暮,一眼都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