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女士堅決反對你與你女朋友在一起,你們會分開嗎?”
許沐言有些惱,這些人淨抓著安然的問題不放,不會問點別的嗎?“我已經說過了,安然是品學兼優的女孩子,沒有人反對我們在一起。”
“那請許總告訴大家陳女士堅決與你斷絕關係是何故吧?”記者不依不饒。
許沐言的臉終於沉了下來,他的表情本就冷,如今更是冷若冰霜,緊緊盯著提問的那名記者,直看得那人心慌而不得不垂下視線。“這是我與我母親的事,說實話我也不清楚,諸位真想知道答案不妨親自去問我母親。還有問題嗎?”
那記者忙搖頭擺手:“沒有了沒有了……”
他可不敢在他那樣充滿了壓迫的目光下再問出什麼問題來……
當然,除了他,這裏還有好些自認為非常勇敢的,敢與挑戰許沐言的記者。“許總,許氏股價大跌,請問你預備怎麼辦呢?”
“股價這種事,有升就有降。眼下的波動再正常不過,我不認為這是個問題。”許沐言避重就輕。
雖然他的交際手段不若柳原圓滑,然而這樣的場麵,卻也並不是鎮不下來。然而心裏卻很煩悶,他與安然的事,他與母親的事,他與許氏的事,憑什麼要對這些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交待?
他這樣的態度,一度令記者會沒法開下去。見下麵沒人再問了,他清了清嗓子,環視了一圈整個會唱,淡淡道:“既然大家都沒問題了,那麼我簡單的說兩句。我是一個極重私隱的人,我不認為將我的家事攤在大家麵前是一件會讓我愉快的事情,我更不希望我所重視的人因為我的關係而被打擾。我是個商人,大家想要看的是許氏的將來,那麼不妨請大家好好看著許氏就好。我要說的就這些了,謝謝各位今天特地拔冗過來參加這個記者招待會。我公司已經在隔壁的俱樂部訂好了包廂,所有費用皆有本公司負責,希望各位玩得開心。”
於是,再不多言,在刺眼的鎂光燈下,頭也不回的離開。
留下一堆苦惱的記者呆在原地,這算是哪門子的記者會啊?
許氏“政變”一事就這樣被揭了過去。
然而安然與許沐言之間,卻像忽然隔了一層厚厚的膜,他那晚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嚇到了她,他當時雖說了抱歉,然而安然後來看他的眼神,總是閃爍著又驚又怕的情緒。
許沐言思及,隻覺得本就發脹的頭更痛了。他原想著將安然弄到公司上班,這樣隨時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別的人想要打擾也不行。然而他跟安然眼下的狀態,卻讓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仿佛是冷戰,他沉默,她更安靜。
這幾年,其實還真的沒有什麼事情能令他失控,除了安然。他原以為,拘著安然的人也就行了,卻沒想到,他想要的原來更多。
可是安然是一個吝於付出的人。許沐言撫額苦笑,他呢?他是付出了必須要得到回報的人。
許沐言長長的歎口氣,都沒注意到天色將黑。
倒是有留下來做清潔的阿姨,見他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以為是下班時忘記關了,隨手推門進來,見坐在椅中沉思的人是新上任的總裁,不免有些驚怕,正想悄無聲息的掩了門而去,許沐言卻已經被驚動,抬頭,銳利的目光淡淡掃過來:“什麼事?”
“呃……已經很晚了,許總您還不回家嗎?”那阿姨小心的開口。
許沐言垂眼看手腕上的腕表,自己也嚇了一跳,居然可以發這麼久的呆。隨即起身,抄起外套就往外走。
然而車子停下來,許沐言卻又遲遲沒有下車。隻覺得心裏莫名煩躁,怕這樣進去了,見著安然對他又驚又怕的樣子又會忍不住。他其實真沒想要逼她,他隻是氣不過,直到現在,她仍是對他隻字不提,對周子青這個人隻字不提。
當然他覺得自己並不是介意他們從前相互喜歡過這樣的舊事,他就是惱她什麼都不說,不說,是不是代表這並沒有成為過去,她仍是喜歡周子青這個事實呢?
他這邊還沒想好下車後該怎麼麵對安然,車窗玻璃卻被人從外頭敲響。他伸手放下玻璃,便見安然安靜的站在外頭,俯身安靜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