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次的愛,總是無法輕描淡寫(四)(1 / 2)

許沐言回來的時候,安然已經準備要睡了。看著他推門而入,臉上有掩不住的倦容,以及……淡淡的酒味,忍不住上前接過他的外套,“你喝酒了?”

他是極少喝酒的人,有時候叫酒,也隻是為了讓她喝一點,他自己碰的卻很少。

“喝了一點。”他一說話,帶著酒氣的氣息便噴灑在安然臉上。

他取了眼鏡,眯著眼湊近了些看安然的眼睛,她的眼裏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點點激烈的因子,漆黑的瞳仁閃著微微柔光。見他沒動,便動手替他解下領帶。一抬眼才發現他正看著她,微有些詫異的揚眉:“怎麼了?”

“你看到了?”雖是疑問句,他的語氣卻是很肯定的。

安然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麼。落在他襯衫扣子上的手頓了頓,慢慢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漆黑如夜,幽亮如晨:“你很介意?”

“我知道那不是真的。”許沐言淡淡的說。他很介意?他的確是介意的,因為她此刻也並沒有想要告訴他周家的事情。

“嗯。”安然隻應了一聲,便低了頭繼續幫他解衣扣。

許沐言看著她重又低下去的黑漆漆的小腦袋,差一點,隻差一點便要問出來,那麼事實究竟是什麼樣的?

他張了張嘴,將那句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現在……還不願意對他說,是因為他還不能夠令她信任吧。

“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帶我出國嗎?”

許沐言沒說話,安然接著往下說:“其實我沒關係的,那些言論……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那什麼才是你會在意的?”許沐言似再也忍不住,伸手捉了她的肩膀,迫使她抬眼看著他:“除了安藍還有誰?周子青嗎?”

安然的手以一種頹然的姿勢從他衣扣上落下來,漆黑的眼裏閃過一絲驚慌的色彩。她看著他,他咬著牙,腮邊的咬肌隆起,眼裏像是藏著綿裏的銀針,閃著尖銳的光芒。

“怎麼?無話可說?”她不說話,眼睛底色是深到炫目的黑,上麵覆了一層厚厚的水膜,那是眼中凝出的淚,就那樣安靜地凝聚著,積滿了眼眶,卻沒有滑出。細細碎碎的光,從那漆黑幽潭的最深處折射出來,仿佛在水底還有另一個世界。

這是她第一次直麵他的怒氣。

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將怒氣攤在她麵前。

與萊雅的負責人吃飯,那女子精明幹練,有不輸柳原的好口才,席間他不被灌了兩杯酒,他一直心神不寧,想著她不知道會難過成什麼樣子。他敷衍著終於打發了那女子,急急回來,然後,他看到的是與往常一樣平和淡定的安然。

他擔心的事情,她輕描淡寫。她對他,總是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