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戈為什麼看它？盯著它？
馬上，所有的人都明白了。
書，還是書。
紙，還是紙。
但是紙上卻有了黑黑的一片，一片字。
白紙上有字！
唐海天驚愕。
所有的人都驚愕。
唐海天已飛過來，抓起了地上的書。
楊戈這才醒來，眼看著唐海天手中的書。
書上有字，真的有字！
唐海天又翻著。
書，還是那本書。
白紙，還是白紙。
隻是現在有字，字在最後一頁白紙上。
唐海天起初沒有翻到最後一頁。
但隻有這一頁的字，會是“神劍”嗎？
最後一頁的字。
唐海天興奮了，因為他看到神劍秘笈的內容了。
但他很快便又失望了。
隻有一頁有字，最後一頁有字，而且，字隻有四十八個。
唐海天出聲，他念了起來：
“劍中有招，招中有劍。
劍中無招，招中無劍。
劍劍是招，招招是劍。
劍劍無招，招招無劍。
手中有劍，心中有劍。
手中無劍，心中無劍。”
唐海天念了，所有的人都聽著。
六句話，隻有六句話，隻有四十八個字。
六句矛盾的話，六句聽不懂的話。
這就是神劍？
所有的人還是不相信。
唐海天也不相信，所以他手中的書又被他甩在地上。
唐海天瞪著楊戈，一個垂死的無法掙紮的人。
唐海天轉身對白錫箭道：“你殺了這個人，”唐海天指指楊戈，“她就是你的。”唐海天指指謝秋萍。
白錫箭笑了。
白錫箭提劍，走到楊戈麵前。
楊戈呢？
楊戈好像沒有看見那柄慢慢走過來殺他的劍，仿佛人家要殺的人並不是他，仿佛他真的不怕死。
楊戈確實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裏等人家來殺他，他全身隻有他的嘴在動，嘴在念念有詞地動著。
他在念什麼？
白錫箭走到他身邊才聽到。
“劍中有招，招中有劍。
劍中無招，招中無劍。
劍劍是招，招招是劍。
劍劍無招，招招無劍。
手中有劍，心中有劍。
手中無劍，心中無劍。”
是那四十八個字，白紙最後的四十八個字。
白錫箭不明白，但他也不需要明白。
白錫箭已舉起劍，劍對準了楊戈。
謝家的人在叫，可是他們隻能叫，這是他們唯一的掙紮與阻攔。
謝秋萍在哭，這個容易哭的女孩又在為楊戈流淚了。
黑衣人吳葉抓著謝秋萍的那支手又鬆了，他對這個容易哭的女孩有種特殊的感情。
楊戈的眼睛望著地上，地上已沒有東西。
楊戈在等死？
白錫箭的劍已刺過來，一劍直刺楊戈胸口，一劍足以穿心致命。
白錫箭的劍很慢，眼前是個無法動彈的將死之人，他的劍不需要快。
謝秋萍在哭。
謝家的人在落淚。
竹心已無語。
唐海天在笑。
白錫箭在笑，笑得無比得意與輕蔑。
在哭與笑中，在淚與血中，楊戈等待著，等待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