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路程也就十數分鍾,依然顯得迫不及待。小瑜抬起頭看看天上,好黑的夜。三百年的老榕樹垂下三千根觸手,有的已經觸碰到大地,紮根。
“轟隆隆……”夜空中傳來飛機劃過蒼穹的聲音,還有燈在閃爍,小瑜抬起頭心中感歎:“當你抬起頭看見天上有飛機飛的時候,你才知道有人在地上走。”
“人的一生,是不是走的太慢了?”小瑜心想,“不知道我以後會是怎麼樣,當所有夢想破滅,未來也沒了嗎?”經過一次又一次打擊的人,能變得多麼堅強,無人知道。
“現在,就是我想象之中的小瑜嗎?他也會經曆這一些嗎?”沒有人能回答。
回到八張床四個人的寢室,暫時有點寂寥,另外三個人回來得晚,這會兒應該還在飯店裏慢慢用餐。
飯,一下班小瑜就在食堂吃過了,路上也不耽誤一點時間,漆黑的道路上沒有一點風景可言,走著零散的趕路人。
將手機充電器插上,一邊脫衣服一邊向衛生間走去,拉開門,順手將衣服扔進右腳邊的桶裏,再順勢右腳一趕,把水桶趕到水龍頭下麵,左手擰開水龍頭同時身體蹲下,右手往牆角伸,把洗衣粉倒進去一部分然後放回原位,開始脫褲子並扔進去再將水桶提開,把淋雨器打開。小瑜已就算好,衣服穿三天換一次新,換下來的有時間再洗,而今天身心疲憊,又沒能下個早班,衣服多泡一段時間也好洗一些。
躺回床上,總於可以放鬆腳了,實在是太酸了。一個翻身,抓起手機,拔下充電頭,開始放鬆一下。
旋律漸漸悠揚,歌聲飄蕩著,又輕又緩,仿佛把身體梳了一遍。翻開聊天工具,我是三腳貓發了一條新的動態——
我們總是惆悵時間的長短,如果讓你直接跳轉到幾年後,你希望看到的是怎樣一個你?
一瞬間,小瑜想起了很久以前,老師布置作文,寫二十年後的自己。
“那會是怎樣一番風景了?”小瑜這樣想著,同時又暗自好笑,緊接著又是哀傷。
有人還想這些?有人還想這些!我,是不是已經沒有了鬥誌。可經曆過後,才發現想的永遠隻是想的,當你經曆過許多事的時候,就很難再這樣想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小瑜打算睡覺了。想再多,不如愉快的睡一覺——要麼想不能睡,要麼睡著不用想。
要麼,做夢——小瑜又做夢了,夢裏什麼都有,一個中年人穿著金黃色夾間的衣袍,說他是天帝,問小瑜要不要直接跳到他二十三歲的時候。
夢裏小瑜臉色一黑,不好看,竟又是這種奇異的夢。如果他跳到二十三歲,按照現在二十歲的年紀,他就省去了三年的煎熬。如果這三年內成功了,則小瑜不用體會到煎熬,依然成功。反之亦然。
或許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吧,向未來的自己借點錢,或者直接跳到未來自己最成功的時候。那這消失的三年有何意義?
是逃避、是體驗時間交錯的神奇、是享受生命的巔峰?跳不跳越時間沒有應不應該,有得,必有失。
“好吧,我願意。”小瑜看著天帝,認真的道。同時他想,以後會不會想回到年少的時候了?才發現匆匆而過的年齡,有著許多的不完整。
誠然,他已經錯了一次,可這一次,是在夢裏,自己是自己,錯又能錯到哪裏去?醒來還是在宿舍那張木板涼席床上。
“不過,直接跳到二十年後吧。”小瑜誠懇的對天帝說。或許二十年後,我就再也不會不停的思考人生,每一天都活得像是多麼不甘一樣吧。
天帝微微一笑,可以。
別人的未來,一眼就能望見,而我的卻不是。現在,到我了。
一場夢醒,二十年後——